见萧三头也不回的走了,黄铮的小脸顿时耷拉了下来,不为别的,只为自己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收效却是微乎其微,这萧毅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幸灾乐祸的杨休,见黄铮一脸的沮丧,又不好意思再火上浇油、加以讽刺了,只是将黄铮默默的牵到水池边,如照顾小时候的小八一样,让少女低着头,自己则是手掌心儿蘸了水,小心翼翼的抹去少女脸上的三色粉子。
黄铮很自然的没有反抗,而是看着水池水面上的自己的影像,懊恼的叹道:“这个萧瘟神,我都这样了他还不肯离开黄家?他到底想怎样?莫不是真要让我使出杀手锏才管用?”
杨休帮黄铮擦脸的手一顿,狐疑的看着黄铮的眼色,随即幡然醒悟,黄铮如此般对萧毅“上心”,更是想千方设百计“勾-引”萧毅,不是因为看上萧毅了,而是吓到萧毅,让他知难而退,离开黄家。
萧毅留在黄家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知为何,杨休的眼前浮现了萧毅那双紧紧盯着黄铮打铁的眼神,就像是饿了许久的恶狼,盯上了跟踪许久的猎物,只等着时机一举拿下。
黄家的铁,有哪里与其他铁匠不同的呢?
杨休从怀中掏出从黄铮处拿来的那把匕首来,经过那日大战,匕首上面已经出现了几个齿状的刃口,若作武器,并不比铁器占多少优势。
黄铮摇了摇头道:“这萧瘟神我总觉得心思太深沉,留在家里始终是个祸害。”
杨休的眼色眯了眯,随即用手捋了捋黄铮如瀑的长发,宠溺的笑道:“原来你只是想赶走萧瘟神,早告诉我不就好了!!还以为你真的和王玲花一样,做梦都想被抬进萧将军府,光宗耀祖、富贵一生呢!赶走萧瘟神的事儿就交给我吧,定会将他赶出黄家......”
见黄铮仍旧一脸的沉思,杨休脸色一凛,皱着眉头嗔道:“不许你再动什么歪脑筋,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的被抬进将军府就糟了!听说,富贵人家的后院,天天有被抬出来的小妾尸体;上峰官家看中了妾室,还必须拱手相让。就你这样的爆脾气,怕是去了萧家,一个时辰都活不过!!!”
杨休的话虽然有些危言悚听,却也不是歪曲事实,送人妾室之事却有此事。
在李氏搓合黄铮嫁给李侃时,李氏就曾对黄铮说过,民间有个流传的说法,说是姜方姜县令,当年就是就将一个跳舞极好的外室送给了知州大人,知州心情不错,便将姜方从调转离边关最近的九台县,最终变成了相对远些的江阳县。
算起来,这外室还真是没白奉献。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黄铮光想想就是一阵恶寒。
现在也开始后怕起来,不是担心萧毅看上了自己,而是担心萧毅恨透了自己,先美其名曰“看上”了自己,再纳入房中,再找个什么借口打死了,或是送人了,自己可就是哭都找不着调了。
村姑地位虽不高,却处于“士农工商”的第二位,萧毅怎么着也得有所顾及的。
在这里,妾室,不是人,而是物,怎么对待它,全凭主家心情。
退一万步讲,就是萧毅不发卖她,光是成天想着和一帮女人掐尖吃醋,算计着将男人拉进自己的被窝,留下珍贵的“种子”,生个男娃传宗接代、甚至巩固地位,并将之作为终身奋斗的“事业”,黄铮就一阵恶寒,依自己的性格,结局怕是只有一种,就是将萧瘟神阉了当太监!省得他坑害女人。
杨休的提醒,更加坚定了黄铮将萧毅赶出黄家、永不交籍的决心!
听说杨休有办法赶走萧毅,黄铮半信半疑问道:“你当真能赶走萧毅?比黄金还真?”
杨休笃定的点点头,随后有摇摇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你都不准发怒。”
黄铮点头如捣蒜,乖巧的如同被主人安抚的小猫,柔顺得一塌糊涂。
杨休嘴角顿时上扬,眼中精光一闪,一手继续宠溺的抚摸着黄铮的头发,一手举起匕首一挥,一绺秀发登时被割断,落在了黄铮的手心儿里。
黄铮被吓了一跳,无比惊诧道:“你干嘛割我头发,少一绺得多难看?”
黄铮伸手要抢回秀发,杨休挑眉严肃道:“不是说好的,用什么方法都不准生气的?这么一会儿就忘了?”
黄铮狐疑的看着杨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只能任由杨休拿出红绳,将秀发束在一处,揣在了怀中。
想要问杨休怎样赶走萧毅,杨休却是只字未提,一个牙口缝儿都不欠,急得黄铮只能干瞪眼。
杨休拿起大红的绸衣道:“不准你再扯这样的幺蛾子,听到没有?”
黄铮乖巧的点了点头,杨休将匕首重新揣进怀中。
黄铮蓦然瞟见,杨休的手掌上有一抹鲜红色的印迹,黄铮忙扯过杨休的手掌,只见上面有一道长长的勒痕,血水就是这样一点点慢浸出来的。
黄铮错愕的看向杨休,杨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道:“不碍事,今天第一次骑马,刚刚的马又毛楞了,所以才被马缰绳给勒伤了。”
一个初学骑马的人,将马从县城里骑回来,又解救了险些落马的黄铮,这个杨休,总是干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可以说,什么难办的事情,到了杨休手里,总会想些歪门斜道来解决问题。
杨休将大红的绸衣拿了起来,在手心里抖了两抖,最后放在洞口道:“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