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只听说了“大肚子病”名字,连问都没有详细的问病症,就直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直接下了逐客令撵人了。
黄铮一听急了,近乎于哀求道:“王郎中,也许,也许我弟弟不是大肚子病,我、我明天带来过来,您再给好好瞧瞧?求求您了......”
王郎中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种病人几年前我就开始看,没有上千,也得有几百人,遗憾的是,不仅没有救活一个,还因为经常死病患,连寻常风寒的病人都不爱来了,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也不给任何一个大肚子病的病人看病,你就是把你弟弟领来,我也会把你们给赶出去的,包括你......”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王郎中,在看到黄铮微微隆起的小腹,以及梳着少女的发髻,亦是脸色一变,挥手找来学徒耳语一番,眼看着就要赶黄铮离开王氏医馆。
黄铮忙辩解道:“王郎中莫要误会,我、我没得大肚子病,我,我是双身子了......”
这己经是黄铮第二次慌称自己有了身孕了,而且,是在两个郎中面前,还真是让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两个郎中,一个因黄铮中毒,诊不出来。
一个因黄铮家中有个患大肚子病的弟弟,想当然的以为黄铮也得了大肚子病。
黄铮怕王郎中赶她离开,忙将一两银子从怀中掏了出来,递到王郎中面前,一脸凄楚道:“王郎中,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延缓我弟弟的病情?”
见了实打实的银子,王郎中果然收敛了急燥的情绪,叹了口气道:“人参灵芝之类的大补之药是用不上的,到后期反而越吃流的血越多,老夫治过上百人的病例,多少有些经验,给你开些药,缓解一下疼痛。”
原来,这病会疼的,这还是黄铮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这个问题。
在过去,乖巧的黄锢从来没有喊过疼,让人看上去,除了越来越大的肚子,和别的七八岁的孩子并没什么两样,只是偶尔说着笑着,突然跑去茅庐,问他干什么,他只说想去茅房,现在看来,怕是跑去茅房忍疼去吧。
黄铮的鼻子不由得一酸,怕黄天霸和黄铮担心,黄锢一个人,忍得该有多辛苦。
黄铮的眼睛赤红了,哽咽着问道:“王郎中,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用多少银子你开个数就成,我来想办法。”
王郎中挑了挑眉,想嗔责黄铮两句,又觉得自己跟一个怀了孕的妇人一般见识有失体面,抬起手指指着门外的墙角道:“老朽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不能治,就是不能治,你再有钱,能比外边的那个有银子?结果不还是一样?”
顺着王郎中的手指方向,外面的墙角处,露出了一袭玄色绸子衣裳角,一个妇人完全不顾形象的瘫坐在门旁,啜泣的哭着。
黄铮往前走了两步,才看见妇人怀里揽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姑娘的肚子,跟黄锢的大小有得一拼。
娘两个抱在一处,梨花带雨的哭着,真是应了那句闻者伤心、见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