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了!
多铎也觉得不大对了,这个大清国的太平洋水师除了旗号是大清的,合着没一样是大清国的。
船是租的,船长、水手是随船一起租借来的,连充当水师大营的港口也得向朝鲜人去租!
当然了,修建港口设施和堡垒的民伕、材料也得向朝鲜国租借——这可真是丢人啊!
堂堂大清国,要给朝鲜人当佃户了......
这么好的事情,现在就摆在了朝鲜国的使臣宋时烈跟前了。
这下宋时烈可傻眼了!
虽然他自己也提出过让大清国的勇士在朝鲜的港口上日斯巴尼亚的人船去攻打对马岛,但是他可没说过把朝鲜国的港口租借给大清啊!
租借......是有借有还呢,还是有借没还呢?
另外,租借港口......这个是商业行为呢?还是涉及到国家主权的转让呢?
如果是商业行为,朝鲜国是不同意的。朝鲜国闭关锁国啊!
之前只允许大明的商船出入——早些时候大明理论上是朝鲜的父国,儿子不能把父亲关在门外啊,那是不孝!后来朝鲜王国虽然认了大清为新宗主国,但是亲明的气氛还在,加上沈廷扬的北洋水师比较会讲道理,所以朝鲜国并没有取消大明的“贸易特权”。
到了索尼等人带回了《日蒙协定》,朝鲜国就不得不允许日斯巴尼亚国的商船入港采购补给——现在日斯巴尼亚和大蒙古是兄弟之邦了!所以朝鲜王国得管人家叫“叔叔”,能把叔叔关门外?亲情什么的还讲不讲了?
但是朝鲜国的那士大夫真的打心眼里反感“日斯巴尼亚叔叔”,这个“叔叔”太喜欢传播歪理学说,一有机会就胡扯什么“大家都是天主的孩子,都是兄弟姐妹”之类的鬼话。
朝鲜国那边不说什么两班和贫民能不能当兄弟了,就是亲兄弟也得看是大老婆养的还是小老婆养的或是小三养的都大不一样......小老婆养的是庶子,在外头和小三养的是孽子。庶孽出身连科举都不能考,还想和嫡子一样吗?
在大明这边,庶孽出身也就是少继承一点遗产,或者在继承爵位的排位上靠后(朝鲜的庶子通常是不能继承爵位的,哪怕没有嫡子也不行,除非当大王的儿子),考试做官或者砍人做官都不受影响。但是在朝鲜不行!这个国家虽然搞了科举,但是等级森严的程度依旧没有一点变化。
所以朝鲜的两班士大夫对天主教和西学的反感程度远远超过那些“心即理、致良知”的明朝士大夫。
因此当宋时烈听多铎说要“租借”朝鲜港口时,想到的最大的麻烦,不是国家主权什么的,而是天主教将会在朝鲜的土地上得到一个据点。
“皇叔父殿下,大清上国想租借的土地到底有多大?有没有平民会在租借地居住?”
多铎似乎没有想到宋时烈会问那么多的细节,他在政务上的心思没有那么细,于是就给一旁陪同接见的奉天知府刚林打了个眼色。
多铎虽然当了抚军皇太叔,还住进了盛京皇宫,但是他并没有在盛京建立一套类似六部九卿的国家机关。只是让奉天知府瓜尔加.刚林当了文官之首,也就是事实上的相国,同时让尼堪、博洛当了诸军之长。至于地方上面,还是一府四昂邦九固山,除了“一府”,其余都是军民合一。
“租借的土地当然不能太小,”刚林已经和卡瓦列罗讨论过“蒙古租借”的细节问题了,所以现在张口就来,“咱们大清国是军民合一的,既然要驻军,就得屯田了。平地至少得有5000大亩(15000亩)......另外还会圈出一些土地建设堡垒、军港、船厂和商市。”
“还要开商市?”宋时烈已经感到有点不对了。
“当然要开办了,”刚林道,“以后朝鲜国输往海参崴的贡米,都由蔚山租界发出......另外,大清、朝鲜、日斯巴尼亚的商人也可以在蔚山租界居住经营。”
完全是西洋人圈地建租界的思路!
“这,这个......”宋时烈方寸都乱了。
他来盛京的目的明明是要把四股祸水(大明、大清、日本、日斯巴尼亚)引在一起,让他们去四败俱伤的,现在怎么变成大清国租借朝鲜港口土地了?这是丧权辱国啊!
“怎么?你不答应?”多铎看见宋时烈吞吞吐吐,当时就要翻脸了,“我堂堂大清租你们朝鲜的土地,就等于给你们朝鲜当了佃户,每年都要给租子的......这是你们的福分,你这个朝鲜的礼曹判书怎么还要推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打什么主意?
后悔呗!
大国斗争的时候,脑子正常的小邦都得躲,躲得远远的,最好能隐形,以为有利可图上去凑热闹的,搞不好就把自己折进去了。
“不敢,小臣不敢......”宋时烈当然不敢对多铎说“不”了,“只是租借港口的事情太大,小臣不能做主,必须请示我国大王。而且蔚山距离釜山太近,如果成为上国的水师大营,只怕立即会遭到日本国水师的攻打。所以小臣建议皇太叔另外选择一处良港。”
刚林道:“那就在大邱府的九龙浦圈地建港吧!”
九龙浦就是后世的浦项市一带。朝鲜半岛的南部、西部是有许多天然港湾的,但是东部的两港不多,除了蔚山就是九龙浦,再要找就得去朝鲜东北的海岸线了。
所以手头捏着朝鲜八道地图的“皇太叔政权”一开始就选了两个目标,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