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您说错了吧?怎么是乱臣贼子......”庞天寿听了崇祯忍不住就皱眉,这皇爷怎么乱说话呢?
崇祯皇帝冷笑着:“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现在大明哪儿还有忠臣孝子?就算有那么几个,也不会想念朕这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皇爷,您不是昏君啊......”庞天寿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面请上帝他老人家原谅——他是虔诚的天主教徒,知道撒谎是不对的。
现在的崇祯皇帝怎么看都是昏君了——丢了半壁江山,丢了祖宗陵寝,跑到江南以后也不知道要励精图治,就知道荒淫无道。在山东的时候就选了一回秀女,跑到江南又选一回,而且后一回一选一百个......真是太荒淫了!
女人多了,花钱就多!大孝子朱慈烺给崇祯一年五十万两的零花,才半年多就花了个精光,这回又加到一百万两一年了!
而这一百万两还不包括这次选秀花掉的钱和大孝子逢年过节给的各种孝敬......这位节俭了十几年的皇爷,现在花钱的手脚都快赶上世庙老爷了!
幸好大明还有个孝顺能干的抚军太子在维持局面,要不多半已经灭亡了......
“皇爷,七省总督史督师,山东巡抚高爵爷,还有团练大臣左懋第都是忠臣啊!”
崇祯皇帝回头瞧了眼庞天寿,噗哧一声笑起来了:“亏你还是御马监的大珰,连忠臣乱臣都分不清了!你说的这三人,都是乱臣!”
“乱臣,怎么可能?”庞天寿愣了又愣,“皇爷,他们三位可是被江南士林奉为山东三忠臣的......”
“江南士林?”崇祯冷哼一声,“这帮读书人都和那些捞得铺满博弈的南京勋贵一样!没一个好东西......朕为了这祖宗江山,为了亿万庶黎都苦成什么样子了?当了十几年天子,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也没舒舒服服的花过什么钱。可他们呢?捞了多少?还不纳皇粮,不交商税!自己不交税不纳粮也罢了,还要用诡寄投献的法子帮着别人一起逃税!而且还要侵占国家的军田官屯,我大明江山,就是被这帮蛀虫给蛀空了!
史可法、高宏图、左懋第被他们这些蛀虫奉为忠臣,那还能是好人吗?”
这个......好像有点道理啊!
崇祯骂得还不过瘾,接着又数落道:“而我大明的忠臣,不管多忠,也不管多能办事儿,都会被那些不干正事的御史科道抹得跟乱臣贼子差不多的......可现在有人上奏疏说史可法、高宏图、左懋第的坏话吗?”
没有吗?庞天寿心说:有我也不知道啊......现在司礼监都没奏章可以看了,何况咱家这个在御马监挂名的大珰?
崇祯又道:“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说他们三个是乱臣贼子吗?因为他们现在就是乱臣贼子了......他们现在拥兵自重,割据称雄,全都是一方霸主了。名义上是大明的巡抚、总督、团练大臣,其实都节度使,是节度使了!”
庞天寿心说:皇爷完全糊涂了,这是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大明的忠臣都给抹得黑黑的,真的乱臣贼子反而没人去揭发了......
崇祯哼哼了两声:“除了这三个乱臣贼子,还有淮北黄得功,徐海高杰,湖北左良玉,湖南何腾蛟,云南沐天波......这些人统统都是乱臣贼子!所以他们都不希望太子登基......因为太子一日不登基,就一日不会打削藩的主意。不仅不会削藩,而且还得哄着他们这些乱臣贼子!现在朕要退了,就看这些乱臣贼子怎么装忠孝了!”
......
“臣为千岁爷贺!”
“臣为太子殿下贺!”
“臣为天下苍生贺!”
“臣为大明江山贺......”
朱慈烺回到文华殿没多久,得到好消息的大明忠臣们就陆陆续续前来贺喜了。
不过朱慈烺却没有一个欢快的模样儿,而是一脸的凝重,看到在京的重臣们都到得差不多了,才叹了口气道:“本宫年幼德薄,父皇又春秋鼎盛,本不该我出来执掌局面的。可是父皇因为京师沦陷,北地涂炭,天下解裂之事,心灰意冷,只愿一心修德,不再为俗务所累,所以本宫才不得不挺身而出,收拾这天下乱世,实在是勉为其难。幸好这些日子由诸位实心辅佐,才堪堪稳住了东南半壁。而今父皇又有内禅之心,诸位觉得本宫应不应该顺势再进一步?”
“千岁爷,”魏藻德第一个站出来,“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天予时至,您必须再进一步!不过这一步,却不容易进啊!”
朱慈烺点点头,自己的这个“张居正”还是有点见识的,总算知道皇帝不好做。
吴襄也道:“太子殿下,您当皇帝不但名正,而且实归......您要不当,克难新军的二十万将士也不答应啊!”
克难新军又完成了一轮扩充,招募了许多身强力壮的北方流民入伍!诸卫加上诸师两系再加上海军水师,人数已经接近二十万了。
其中模范团的数量也增加了八个,达到了二十个之多,炮兵也扩充了一些。
另外,南京武学堂也越办越正规了。在堂生员称为“士官生”,学制延长到了一年,而且还分了炮、工、步、骑、辎等五门专科。最早进去的那些生员,现在不是下部队带兵,就是成了武学堂的老师。开始“误人子弟”了——他们自己都半瓶醋,还去教别人......不过也没什么人可以用,就只能让他们边学边教了。
而现在的在校的生员,也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