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四大山陕盐总给押进“死牢”了!不是一定会死,而是牢房的门口挂着“死牢”的招牌,吓死人啊!
四大山陕盐总下面还一堆大胁从,一个个都有话要说,所以现在被又一次押到朱慈烺跟前,听太子爷说话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四个山陕盐总的管事、账房、掌柜能当到这等位子的,一定都是有本事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在行商一行,你们就是进士,就是状元!本宫用人是不唯士大夫的,只要与国有益,都可以任用。太公曰大农、大工、大商,谓之三宝。你们虽然犯了罪,但依旧是宝,所以本宫会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要不要戴罪立功?”
“要的,我们要戴罪立功的”
“我们愿意为太子殿下效力!”
“求太子爷给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啊,有罪,而且还挺严重的人谁不愿意立功赎罪?
朱慈烺笑吟吟的打量着这些宝,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之前第一个站出来的云上谦身上。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商人,看着一脸忠厚,真瞧不出来是奸商。
“云三!”朱慈烺看云上谦,“你说吧,你打算怎么赎罪?”
云上谦早就琢磨过这个问题了,当下就答道“回禀太子爷,草民是乔家盐总的账房,乔家有多少现钱,有多少款子放在外面,有多少土地,多少铺子草民那是一清二楚啊!草民可以帮太子爷抄了乔家的家产!”
“哦,是吗?”朱慈烺笑着,“大概能有多少?”
“现银有一百十八万两,黄金有七万两。园子三处,其中扬州一处、淮安一处、镇江一处。铺子有108间,都在东南各处大城之内。田庄比较复杂,除了在山西老家的田庄外,其余的田庄都在南直隶,总共有21万余亩,不过大多寄在魏国府名下,另外还有许多放在外面的高利贷,不下二百万两”
“还真有不少钱啊!”朱慈烺笑着点头,又看着在场的其他胁从,“你们呢?你们有账要报吗?”
“有有有”
“我们也有”
朱慈烺点点头,“甭报了,本宫记不住,都写下来写得仔细一些!”
其实朱慈烺并不打算抄了四个盐总的家。抄家这种事情麻烦得很,而且很容易破坏正常的经济活动。盐商终究是商人,经营活动中少不了有债务关联,什么应收、应付、放贷、吸储什么的,也许还有会票(汇款)业务。如果不把这些烂账搞清楚,四个盐总一查抄,连带着的小商号还不得垮上一大堆?
他的想法是和四个盐总达成“认罪协议”,让他们自己交出一部分财产换取免罪。
不过他心里得有个数,罚多少合适,最好是把他们罚得剩一口气儿,能维持下去,然后再收为己有,让他们去挖李自成和清朝的墙角——他们在北方有人脉,正好把淮盐贩卖过去抢了池盐和长芦食盐的生意。
当然了,淮扬盐总不能让他们再干下去了,他们也没那个实力了。朱慈烺留他们一口气,并不等于要让他们维持现有的规模。
大幅缩减规模和裁员是必须的,而被他们裁下来的那些人,朱慈烺则正好录用黄江和苏生两个皇商肯定得扩充,而且大元帅府和户部也需要人去管理账目。
如果有可能的话,朱慈烺还打算从他们这些人中再扶植起一个新的皇商。
扬州,天宁寺,大明皇帝驻跸之地。
当行在从山东转移到繁华富庶的扬州城后,崇祯皇帝开始变得“勤政”起来了,经常可以参加午朝,高居御座之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发号施令。
这是因为朱慈烺在瓦解了以史可法为首的留都官员的消极反抗后,权力变得愈发稳固,所以就经常邀请崇祯皇帝出席午朝,以彰显自己的孝道
所谓的午朝是用来替代早朝的,朱慈烺喜欢睡懒觉,一大老早是起不来的,因此就把早晨改成了午朝。在巳时到午时间举行,每月两次大朝是巳时正点开始,到午时四刻结束。其余时候都是常朝,一般在午时正点开始,最晚到午时八刻结束,也就是整整一个时辰。
参加常朝的官员很少,就是阁老、尚书、侍郎、都御史、大元帅府诸卫帅、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大珰,以及詹事府詹事。参加午朝的内外官员一律赐坐,午朝结束后,朱慈烺还会留大家一起用饭。
另外,无论在大朝还是常朝上,朱慈烺都不会怒喝叱骂,总是一副笑模样,说话的语气也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且他也不会对廷臣施以廷杖,更不会把大臣押去锦衣卫诏狱——锦衣卫现在已经没有整治廷臣的权力了!
总之,在朱慈烺的领导下,这个朝廷简直不像是明朝的,倒有点像宋朝的朝廷了。
不过在行朝任职的官员们却都知道这么一个事实,这位“笑面太子”其实是囚父逐弟杀师的狠人,是一位“圣心独裁”的抚军太子!
而朱慈烺之所以能独裁的原因,除了他有点凶残,还会装神弄鬼,让人以为他是太祖高皇帝再世之外,就是他特别会用人了。
他不用正直君子,专用奴才小人。
原本内阁中比较有骨气的方贡岳、丘瑜、范景文三人已经卸任了大学士——都是风风光光下台的,都是大大的忠良和功臣!
其中方贡岳拜苏松巡抚,加太子少师(因为都察院改革,所以巡抚不再加御史衔,改为加三孤衔),封克难谷城伯。
丘瑜拜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