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源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的各位都是耳力甚佳,一个个全听得一清二楚。
逸珠拿着火把的手颤抖了一下,她不禁往这边走了两步,璟源却看着她,眼神里写着阻止之意。她只得又定在那里,只恨不得立刻杀了李云景。
许暮尘阴沉着声音说:“殿下贵为太子,怎可行巧取豪夺之事?”
“许道长,你搞错了,是你的徒儿哀求我,怎么罚她都行。说起来,这怎么能是惩罚呢,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我看这是个大奖赏了。你不替你的徒儿感到高兴,反而还来质问我,是不是陛下对你的恩宠太盛了?”璟源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饶是得道高人,许暮尘也被太子的话激怒了。他衣袖中的手隐隐而动。
一旁的云景察觉到师父的怒意,她转头看着师父,摇摇头。
而后,她面露微笑,大声说道:“殿下大概不知,菊荷的来历吧!”
璟源冷哼一声:“她不就是成天跟着你的那个侍女吗?”
“错。太子,您说错了。菊荷不是我的侍女,她乃白鹤山山神的座下。您未经山神允许,就处置他的手下,未免太不把上神放在眼里了吧?”
“我不把山神放在眼里?你又何曾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这个妖精,她可是要行刺我的,就算是山神降临,也不能说她无罪。”
“菊荷一时糊涂,罪不至死。太子口口声声说她行刺你,可是眼下却毫发无损。是非黑白还没有查清,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怎么就能置她于死地呢?你不要拿你们皇家那一套对付山神的人,若是惹怒了山神,你知道后果。”
璟源冷笑:“李云景,你学会用山神来压制我了是吧?你明知道,我不怕他。”
云景也笑了:“殿下自付身份特殊,自然可以谁都不怕。但是陛下怕不怕呢?他好生供奉的神仙却被自己的儿子得罪了,你说他恼不恼?”
璟源犹豫了。
逸珠看到这一幕,也顾不得璟源的命令,扑过来攻击云景。
云景没带苍龙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招架。
这时许暮尘闪身抢上前来,与逸珠缠斗到一起。
云景立时跑到桃木笼子前救菊荷。关得久了,恐怕要损她修为。
“菊荷,菊荷!”她唤着。菊荷像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云景四处找着笼子的开口,璟源过来阻止她。
“你情愿嫁给那个陈玉,都不要跟我定亲吗?”他抓住云景一只手臂,压低了声音说道。
“谁说我要嫁给陈玉了?”云景无心理会他,一把推开他,她找到了笼子的开口,上面拴着一根铁链,铁链的末端还加了一把铜锁。
“钥匙呢?”
璟源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着她,逸珠那边的打斗并未吸引他半分注意力。
“你觉得我会给你钥匙吗?”
云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就闪开。”
她瞅准一根笼子上的桃木栅栏,提气凝神,一掌打了过去。那根桃木生生被打断。她又重新提气,去打旁边那根。第二根也被打断了,但是可能是没掌握好力度,她的右掌被木头断面刺伤,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李云景!”璟源一把拉过她,“你疯了不成?你受伤了!”
云景推开他:“不劳殿下费心。马上菊荷就能出来了。”
许暮尘也看到云景受伤流血,他再不留任何余地,使出十成功力,三五招将逸珠打伤在地,立刻过来察看云景的伤势。
“景儿?你怎么样了?”他看到云景的右掌血流不止,眼睛里燃起怒火,一掌打向太子,吼道:“你竟敢伤我景儿!”
璟源哪里是他的对手,左右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掌,口吐血沫,几欲昏厥。太子怒火攻心,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来,来人哪!有人,有人行刺!”
园子门口原先守着的侍卫,受太子指令即便听到动静也不得进入后花园。此刻听到太子危急呼救,急忙发了信号,闯进园子里来。
“景儿,你快走!”许暮尘才发觉失手打了太子的后果,一向沉稳的他还未如此冲动过,眼下只能让云景快走,然后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云景把菊荷从笼子的破口处拖出,几名侍卫已冲到他们跟前。
许暮尘将他们一一打开,喊道:“还不快走!”
云景看着菊荷奄奄一息的样子,也顾不得许多。趁着大批的侍卫还未赶到,她抱起菊荷,跑到宫墙下,一跃而起,逃了出去。
黑暗中她看到一群群的侍卫涌入东宫,她缩在一簇花丛后面,等待侍卫都进去。
师父怎么办?肯定逃不掉了。她恨不能杀回去,陪着师父共存亡。以师父的功夫,那些侍卫是伤不了他的。但是他缓过神来,定会束手就擒,不会再跟侍卫硬拼的。师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皇帝应会从轻发落吧?
云景只顾担心着师父,没有察觉到后面有人来了。
“云景?”
突然的声音吓了云景一跳,她正欲带着菊荷夺路而逃,才发现原来不是旁人,竟是静顺。
突然遇到救星,云景觉得心里好过了些。
“你来得正好,快把菊荷带回北山,让珝离给她治治。”云景把菊荷交到静顺手上,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静顺叫住她。
“我要去陪着师父,要抓一起抓。”云景抬腿要走,却被静顺一把抓住了衣袖。
“不可。你师父为了保全你,才甘心被擒。你再回去,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