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抒云淡风轻的口吻，客气之中带着疏离，口口声声的谢谢，却将她最刻薄的模样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
她在跟他说，谢谢。
聿司乔觉得自己好像被生生捅了一刀。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抿了抿唇，从她身后将她抱住。
墨抒身子有些发僵，绷着道：“你干什么？”
明明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触碰，可墨抒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聿司乔感受到墨抒的僵硬，心更是霎时鲜血淋漓。
他将她搂紧，靠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好想你，好想你，每天都在盼着你能醒过来。”
他的声音很低，微微沙哑，在这安静的空间之中，仿佛荡开了回音。
墨抒身子更加绷紧，手微微抬起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瘦了。
就连原本宽大的手掌，此时也削瘦了许多。
墨抒抱着他的手，心，微微缩紧。
就连墨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心情。
好像有些心疼。
但也不是。
似乎有些难过，也不尽然。
说有多大的情绪，似乎也并没有。
可也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聿司乔的呼吸就在她的耳侧，他的声音越来越哑，“是我不对……”
墨抒背脊僵了僵，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聿司乔竟然，在认错？
聿司乔抱着她，低声道：“那一天，我说的全是气话，我没有跟顾温暖发生什么，我只是，很讨厌你不在意我的样子……”
我没有跟顾温暖发生什么。
我只是，很讨厌你不在意我的样子。
墨抒心底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松了。
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好似一下子有了松动。
他跟顾温暖，没有发生什么。
这似乎是她的执念。
听到这句话的这一瞬间，那缠绕了她许多个日日夜夜的梦魇，似乎也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然而也正是在这么一瞬间，墨抒发现，自己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
这就是淡化了感情之后的作用吧。
她只是放下了，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墨抒抿了抿唇，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聿司乔抱着她，低声道：“所以我想故意告诉你，你把我推出去，迟早是会后悔的。”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他从未想过，墨抒会因为他的话，受到那么大的打击。
昏迷的这十天之中，聿司乔没有一天不后悔。
如果当时他没有说出那种话来的话，是不是，墨抒就不会昏迷？
“事实上，我对顾温暖毫无感觉，我一直以来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聿司乔轻轻靠下去，从她身后抱住她，低声道：“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墨抒清楚察觉到身后聿司乔的体温，她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没有恨你。”
聿司乔凝神，搂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
墨抒扭头看他。
她的眼眸清澈，干净而清亮，看着他的眼睛，全是坦然，“都过去了，聿司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