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侄儿和侄儿媳妇当然听出了老夫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仅在说她自己,更在暗示他们不要妄想那些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个姑姑长相普通,又没用,从来不得家里的喜欢,所以她在金家被相公和妾欺负他们也不愿意去出面,反正只要没被休,不影响廖家的体面和廖家姑娘的名声就行。
直到金喜达成了皇上口中的挚友,廖家才开始“关心”起他们母子。可惜,他们可以让廖氏感激涕零、言听计从、被廖家一众亲人的“关爱”哄得团团转,却骗不了金喜达。
有一次廖家大老爷以嫡亲大舅父的身份指责金喜达不敬母家长辈,母家又怎么为他撑腰?
金喜达当面冷嗤:“廖家刚刚搬来京城?还是二十多年来全都病了,睡着了?我年幼需要人撑腰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我还真不需要你们撑什么腰。”说完也不顾廖家一众人难堪尴尬的脸色,拂袖而去。
直到廖家怂恿廖氏联合欺骗金喜达,欲以“生米煮成熟饭”之局强制金喜达娶廖家女儿,不曾想竟被一个五岁的孩子听见,告诉了金喜达。从那以后别说廖家,金喜达连亲生母亲廖氏都疏远了。
再后来,廖氏和离,母子关系倒是好了,廖氏却完全站在了金喜达那边,别说对廖家言听计从了,根本小心防备着廖家,生怕对她儿子和义孙子不利。
到现在,有了这小小的金皓熙,廖氏竟然连亲孙子的诱惑都不在意了。
看着廖家人忿忿而去,金老夫人无所谓地笑笑,继续逗两个小宝贝,可惜他们还太小,并不懂得别人在逗他们。自然也不会回应,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金老夫人的脑子不是很灵光,但是一旦她认准了一个理。就很执着。现在她认的理就是“儿子喜欢就好”。
管妈妈给老夫人端来了红枣羹,老夫人早上吃得少了。一见两个宝贝曾孙醒来,立马就“饱了,不吃了”,满心欢喜地跟俩小宝贝说话,却没想到金家的人和廖家的人这么早就过来“问安”,打扰她和曾孙联络感情。
管妈妈站在一旁欣慰地笑,自从有了金皓熙。老夫人的腰背更加挺直了。若不是当年老夫人突然开窍,哪有这些年如此顺当如意的生活,连带她都跟着享福。因为她是跟随老夫人身边最久的妈妈,几位主子都敬她一分。
现在管妈妈的儿子孙子不是在两侯府的庄子里当差。就是在铺子里,管妈妈再三交代他们不可心高骛远,只要他们守好本分,即使以后老夫人和她不在了,主子们也不会亏待了。
二皇子府里。马凌儿同司马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马三爷被终身剥夺带军的权利,让马家的士气和风头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自然也影响到了以马家为最大支持力量的二皇子和马家的孙女马凌儿。
司马妍担心的是马家真的动过与缅甸国勾结夺嫡的心思,她也希望二皇子能上位。那么她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夏书瑶见了她也得下跪。
可是她虽然是女子,却因为自小聪慧且有辅佐提点齐浩宁的计划(齐浩宁早前一直被传为文不成武不就),偷偷看了不少史书,又经常出入、甚至小住在慈宁宫,还是比多数闺阁女子多懂一些帝王之心和权谋之术。
皇上那样自我的人可以被讨好,但绝对不是可以被算计的,尤其是自己的儿子。表面看起来皇上迟迟没有立储之心,但是谁知道呢?多年以前,她才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就听到太后跟身边的嬷嬷随口说了一句:“皇上的心思连哀家这个亲娘都摸不透,何况那些人?”
在司马妍看来,几个皇子,包括已经封王的宁王和贤王,都不如皇上太多了,这应该也是皇上迟迟没有立储的原因吧?
司马妍委婉劝过二皇子,但是话才说一半就被他不耐地打断了。自那以后,司马妍再没有说过,她发现,二皇子唯一一点像皇上的就是自我,但…...她很想告诉他……自我也是需要有资格才行。
司马妍心里清楚,二皇子愿意娶她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她,一来是因为她过世的父亲在军中的影响力,二是太后对她的宠爱,还有她美女加才女的名声可以满足他的体面。
夏书瑶在御花园莲花池中跳舞那次,她就注意到二皇子看着夏书瑶的眼里夹杂着懊恼的热烈。其实她倒是希望二皇子当初能夺得夏书瑶,那样,她同齐浩宁还是有希望的。
可惜,齐浩宁那么地迫切……而且,金喜达和夏书杰那么精明,又深得皇宠,又怎么会让夏书瑶落到这个坑里?
司马妍自嘲地笑笑,如果说大婚前还有一些期待的话,在同二皇子成亲、更多地了解他之后,在马贵妃几次婉转的暗示之后,她现在是小心翼翼自保多过期待。
马凌儿更糟糕了,她近来心情本来就愈发不好,从南宫淼怀孕,到南宫淼腹中胎儿被确定为双胞胎,再到夏皓轩和金皓熙的安然出生,每一次“夏家喜讯”的传出都让她心如针扎。她已经成亲快两年了,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她真的就比南宫淼差?连生孩子都不如她。
之前郁正然总是说不急,可是最近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出府和关在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问他,却只是摆摆手说没事,让她不用瞎操心。
马凌儿下意识地觉得,他是嫌弃她了。也是,别说大户人家,就是一般不愁温饱、富有一点的人家,妻子进门一年还未怀上的,婆婆铁定要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