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如春水流转,轻轻唤道:“昀儿,你来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城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辆安静的马车。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守城士兵们纷纷骇然跪下。
他们望向那辆普普通通的车子,不知里面安坐的到底是什么人,竟要梁皇亲自来迎接油?
众目睽睽之下,凤朝歌下了马向马车走去,每一步都似带了细细的风声郭。
他走到了马车旁,还没伸手,里面就传来一道淡雅的声音:“朝歌,是我来了。”
车帘掀开,她的面容还没落入众人眼中就已被他牢牢抱在怀中。
城门口所有的人呆呆看着那白衣皇帝惊世骇俗的宠溺举动。他将她的脸贴紧胸膛,紧紧的,似乎抱着这世上唯一的珍宝。
雪白狐裘中,一缕长发柔柔散落他的手心,似一道委婉的情思,剪不断也理不清。
“来了就好。”凤朝歌轻笑,眸光熠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他说完再也不看众人一眼,抱起她上了马,一声轻啸已搂她在胸前飞快向城中疾驰而去。
城门口的百姓们这才恍然醒悟。
那个女人,竟然是梁皇的皇后,一举大破无往不胜李天逍的女人!
华元青站在原地,身边那几个守城士兵们已经面无人色,簌簌发抖。他们有心想要讨饶可是却不知从何讨饶。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华元青,期待他能大发慈悲。
可没想到华元青回过神来只是脸色木然地拉了马儿和马车,慢慢地向颖川府走去。
这下谁也不敢去查他的腰牌路引。
……
温暖的房中,馨香扑鼻。云罗半靠在温暖的炕上,虽是暮春时节细心的随行宫人却深知她畏寒,为她升起火来。
她身边坐着一袭白衣的凤朝歌,白衣郎君,恍然是曾经仗剑而行的风.流皇子。
他笑,恍若不曾有过那么多坎坷曲折。随行宫人端上香甜的粥和小食,一一放在炕上小桌。
“昀儿,吃一点。你连夜赶路怕是饿了吧?”凤朝歌看定她,温声地劝。
云罗不语,伸手端起米粥,垂眸淡淡道:“皇上说要臣妾迎驾,臣妾想了想,保密起见还是决定独自来了。还望皇上恕罪。”
她说得客客气气,云淡风轻。
凤朝歌看着她微颤无力的手,一把接过她手中的粥碗,勺了一勺粥递到了她的唇边:“别说这些了,吃饱了朕再听你细细说。”
云罗撩眼看了他一眼。他这么开心,眉也是笑的,眼也是笑着,唇也是笑着的。似乎只要她来了,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臣妾自己吃。”她避开他的勺子,声音虽然淡却异常坚决。
凤朝歌脸色不变,只是递着的手并不收回去。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别和朕置气,朕喂你。”
云罗轻笑:“那就不吃了。臣妾不饿。”
凤朝歌眸色一黯。他收回手,勺子在粥中轻轻地搅动,热气冒出,氤氲了他清瘦却俊美依旧的侧面。
两相无言。她看着他,眼前渐渐恍惚。
良久,她轻声道:“朝歌,潞州破了。”
“朕知道。”凤朝歌头也不抬,淡淡道:“你利用了李天逍。”
若不是因为李天逍对她还有情分,这一场仗,他决计没有可能败得这么狼狈。
云罗拢了拢狐裘,轻笑:“是啊。我利用了他。”
许久许久,她加了一句:“那一日,他带来了凤儿。”
凤朝歌一愣,半晌不知她在说什么。
云罗迎着他的眼睛,又重复加了一句:“那一日我诱他来议和,他带了凤儿来。”
“哗啦”粥碗落地,一地碎渣,滚烫的粥飞溅上他的衣摆。他定定看着她,看得眼中渐渐殷红。
云罗只是淡淡地笑:“朝歌,醒一醒吧。凤儿不再是你我的孩子。他是李天逍的孩子。”
“啪!”一声脆响,她雪白的脸上浮起了五掌印。一道血迹缓缓从她破
tang裂的唇边蜿蜒滑落。
她却依旧只是笑着看着他,声音清晰残忍:“我看见凤儿了。他叫的父皇是李天逍。他根本不认得你,也不会认你。那样的孩子,不再是你和我的孩子。”
“够了!”凤朝歌怒吼,一把将她拎起,额上青筋暴出,吐出一句话:“你疯了!你竟然……”
云罗慢慢掰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笑意凉薄入骨:“是,我疯了。你要这天下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不然你想赢了李天逍,做梦!”
凤朝歌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狠狠甩开,夺门而出。
云罗跌在炕上,吃吃地笑。眼中灼热,竟没有一滴眼泪落下。
这世道是这样的世道:拼的是谁比谁兵强马壮,拼的是谁更狠心绝情。拼得过,千秋万代,万世基业,人人称颂。拼不过,穷途末路,百代的笑柄。
他不懂,她懂。
……
夜渐渐深了。月光清清淡淡地照在床前,云罗轻轻翻身,白日脸颊上的痛楚又隐隐的令她从睡梦中醒过来。
那一巴掌,他打得很狠。
怎么不狠?他的孩子,他的骨肉。她却……她轻笑,白日忘了流下的泪悄悄润湿枕边。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昀儿……”
云罗浑身一颤,看向黑暗中不知什么时候伫立的阴影。她擦去眼泪,声音沉冷:“朝歌,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他慢慢走上前,白日一身白衫还未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