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只是我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人活着才有将来。而我……想和你有将来。”
将来。
那是多么美好的字眼。
她的目光殷。寒风簌簌,凤朝歌眸光变幻不定。
良久,他忽然问:“为什么一定是李天逍?辂”
云罗一怔。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她总不能说是她的直觉。她的直觉告诉她,能毫发无损地把她从那阿木手中救走唯有李天逍有办法吗?
凤朝歌与李天逍两人对那阿木来说,绝对是李天逍更能博得他的信任。就算这信任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但是对那阿木这种急功近利又狂妄自大的人来说,利益更能抵消他的戒心。
“朝歌……”云罗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不明心意的凤朝歌,不知该说什么嫒。
凤朝歌垂下眼帘,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清淡却坚定:“我会救你出来的。”
他说完起身。
云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觉得今夜今时的凤朝歌有点奇怪,但是哪里怪却说不出来。
“昀儿,你放心吧。”他深深看着她,夜风吹起白衣,他恍如她初见时的男人,持剑而立,傲然绝世。
她脑中一阵恍惚,陷入往事不可自拔。
凤朝歌朝她一笑,转身如来时一般翩然绝尘离去。云罗跪坐在冰冷的地上,不知为何,心头的热气也随着他的离去丝丝散去……
……
第二天一早,凤朝歌派人送来不少金银帛锦,珍珠玉石,还有送来一筐筐对岐国十分珍贵的茶叶。那阿木自然欣喜若狂,手底下的士兵亦是欢欣鼓舞。
那阿木抓着一把金银到了云罗跟前,得意洋洋:“你看,本王子昨晚不过是小小‘招待’了皇后娘娘,你的皇帝陛就送来这么多好东西。哈哈……你果然是奇货可居!”
云罗看着他和狂欢士兵们眼底的贪婪,似笑非笑地道:“那既然如此,王子殿下还要这么囚禁我吗?小心惹恼了他以后就没有这么丰盛的收获了。”
那阿木此时的心情很好,一挥手:“把她从囚车上解下来。不过再唤十个刀斧手在她身边。可要小心一点,她可是咱们的财神娘娘!哈哈……”
他说完长笑离去。
不一会就有人来解开囚禁着云罗的囚车。云罗从囚车中出来,慢慢活动手腕,唇边却溢出冰冷的笑意。
那阿木真是一只蠢货。
凤朝歌送他不是大军行进急需的米粮而是这些沉重又不能吃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茶叶特产。这些东西看着珍贵,可是却是实实在在的累赘。
那阿木手中的士兵们都还保留着游牧民族劫掠的本性。一看见有好东西就往身上揣,往马上带。等带多了,贪生怕死的念头就会占据上风,士气就会低落,而过重的负担则是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一点。
那阿木正慢慢中了凤朝歌的圈套却不自知,还以为是昨晚羞辱了云罗令凤朝歌心疼害怕,所以忙不迭地送来东西以求能善待她。
如此看来那阿木离死期不远了!
云罗正想着,身后有壮硕的岐人军妇走来推了她一把,给了她一匹老马。云罗上马,照例是双手双脚都捆在马上,而身边则有虎视眈眈的士刀斧手正盯着她,只要她一个异动第一个反应就是杀了她。
云罗随着那阿木的大军行进着。她一边走一边悄悄观察地形。
涵玉关她只听闻过却从未亲眼看见过。只知道它是梁国与晋国边界无数道关卡之一,因为西北有荒原一不小心就会进了沙漠,所以这一带真正两国打仗的机会很少。
李天逍选择这里深入梁国想要诱使凤朝歌西进讨伐凤朝阳,一来也是因为这恶劣的地形地貌能迷惑凤朝歌,二来,则是潞州之战之后,梁国在潞州一带边界布防森严,难以突破。
这里穷山恶水,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反而被李天逍乘隙突破……
云罗想了了一会忽然惊醒,身后冒出涔涔冷汗。
怎么又是李天逍?!
她为什么一直会揣测李天逍会怎么做,怎么布局设谋。难道是因为那阿木与他不可告人的结盟在她脑中作祟的缘故,还是……
……
“为什么一定是李天逍?”凤朝歌飞扬俊美的眉眼在黑夜中看起来这么深邃。
……
是啊,为什么她笃定一定是李天逍能救她呢?
他为何要救她呢?他与她恩义早就两断。她恨他,而他更恨她。那阿木说白了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走错这一步棋与他来说不过是枉费先前布局的一番心思而已。若要与凤朝歌再战,他大不了重新来过。
他为何要救她?又有什么必要救她?
干燥的风吹过,吹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昨夜凤朝歌眼底那一抹清冷。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重重伤了他。
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妻儿已是他心头的挥之不去的阴霾,而如今难道还要要求他靠着仇人才可以救出她吗?
想通这一点,云罗颓然长叹。
罢了……
老马悠悠晃晃勉强跟着那阿木的大军前行,云罗却早就失去了先前四处探查的心思。
到了正午,那阿木到了涵玉关前。
雄关屹立在艳阳下,看起来分外高大雄伟。那阿木派人前去仔细查看。过了一会,查看的人回来说了几句。那阿木得意哈哈一笑,挥手示意士兵们跟上。
云罗看着队伍进了涵玉关,忽然心头涌起一股自己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