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浅清晰的声音落下,两人都同时沉默下来。 云罗看着刘月浅,问道:“她能有这么大的把握?”
刘月浅低了眉道:“娘娘不要小看了她。”
云罗起身,盯着眼前垂眉低眼的刘月浅,忽地问道:“刘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还不肯告诉我?”
刘月浅后退一步,抬头,清媚的目光如一潭深幽的湖水。她摇头道:“不是不肯说,只是说了也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娘娘,总之来自皇后的危险已除,您可以松泛一口气了。”
她说完转身离去榕。
云罗看着她的身影,深深皱起了秀眉。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
……
皇后被废,宁王府查抄。不知是不是由李天逍授意,当年太子府的旧案翻出,证据相印证,证明了当年是皇后指使和收买了太子府的下人毒害阿离母子二人。当年被秘密隐藏的往事被挖出悫。
李天逍下旨,追封沐离为清妃,将她棺椁重新风光移入皇陵,百年之后他终于能实现当初他对她的承诺,生当同衾,死当同穴。
这么多年,他终于了了一桩心事。缠绕了他许久的梦魇也终于休止。
云罗前去看了为沐离重新办的丧礼,整个丧礼盛大得如一场热闹的欢宴。
她还看见李天逍一身雪白扶着棺木,眸光流连而哀伤。她忽地觉得恍惚。也许这就是承诺的力量,经年之后,那个浅笑如水的女子早就化成尘土,而他依旧守着过往,不敢或忘。
她长叹一声,对沉香道:“回去吧。”
沉香无言地扶着她,慢慢绕过跪了一地的宫人,走回了凤栖宫……
……
夜深了,高僧念经的声音依旧不息传来。这场为沐离做的法事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一向不怎么笃信神佛的李天逍似乎要用这来弥补当年对她们母子不得不匆匆下葬的愧疚。
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皇后由三省六部审完,已经没入了永巷最深处。听说铁链加身,做的是最肮脏最累的活计。
风开始紧了,一阵阵地吹来。
一袭暗红宫装长裙的背影站在殿门前,看着沉沉的天幕。风吹过她雪白的面颊,肤色如雪,身子瘦削,唯有那高高隆起的小腹部为她多添了几分属于人间的厚实感。
过了一会,刘陵悄悄上前,为她披上厚厚的雪裘披风。
她回过神来,拢着雪裘披风,问道:“他如今去了哪呢?
刘陵低声道:“他……去了赢川府。”
赢川府……她口中默念几句,轻叹一声:“他离开京城了。”
“是的。”刘陵黯然道:“自从陵川军营中发生了营变后,凤……他便开始寻找另外一种办法回梁国。”
云罗低垂着眼帘,良久才道:“他要逼宫。从晋国的赢川府往南可以绕一条水路,只要他能安然避开凤朝阳在路上安排刺杀他的人,他就能直抵梁京。”
“以凤朝阳最近这几年的倒行逆施,还有他曾经在梁国的贤明和才能,一定有不少人会转而支持他。一切,只要他安然回到了梁国……”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凤朝歌的性子,他要最后一搏。
刘陵悄悄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杀回梁国已经是不可能了。经过那一次事之后,他似乎不再轻易相信人,也更加谨慎了。奴婢几次派人查探消息都不是那么容易了。”
云罗慢慢走回殿中。殿外的风雪隔绝在外,呼啸的风听起来分外不真实。
他走了。
被她气走了。
也许,他心中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怀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血,所以她说什么,他就信了。
这样也好。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他走了,她就不必爱得这么辛苦,守着空荡荡的宫殿苦等着永远也不会来的男人。
她轻抚隆起的肚子,看着刘陵,眸光平静,道:“以后不必再找他了。”
刘陵一怔,问道:“为什么?”
云罗静静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轻抚雪狐披风,慢慢道:“他不会再回来接我们母子了。他有他必须完成的使命。忘了我也好,我和他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刘陵心绪复杂地看着眼前孤零零的倾城美人,问道:“那娘娘以后怎么办呢?”
云罗对他微微一笑:“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带着他走。去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顿下来。我会好好抚养和他的孩子,这一生一世就这样过了。”
刘陵大惊,急忙跪下道:“娘娘,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就算娘娘不能回梁国,依旧可以待在这里的!”
云罗垂眸看着他,笑意不改,带着一抹释然:“我想过,我在宫中始终不习惯。你争我夺,每一年都有鲜妍的美人入宫。皇上对我的深情厚意终究有一天会淡薄。到了那时曾经的恩爱终究会变成怨恨。我无法要求他为我遣散六宫,只爱我华云罗一个人。因为我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所以我只能走。”
“可是……可是皇上是深深爱着娘娘的。”刘陵满头大汗。
“可是,我不爱他。”云罗眼中平静如波。
“一切来得太晚了,我累了。我已经不爱他了。他对我的每一份好对我来说只是折磨。”她淡淡地笑,“因为我不能再回报他的爱情。”
她说完吃力起身,拢着狐裘,扫了一眼奢华的宫殿,每一处都纳入她的眼底。
她轻叹:“华丽的宫殿、美丽的衣服、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