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北门,李奇朝典星月罢手说道:“小姐,再往前就走远了,你回去吧。此次返程我们已经耽搁了两日,等会儿把药送到之后,我们就顺着这条路回去了。”
典星月道:“没事,再送送你们。”
李奇说道:“好吧,那就再走走。”
众人从北城郊外的官道折入小路。
小路两边树木荫蔽,直通山谷。
那山谷很阴森,看去极为诡异。
就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甘平平叫停马车,把药材全都卸了下来,
李奇等人卸完了药材,也不作逗留,朝原路又返回到了官道上。走到这儿,李奇驻了驻足,远眺帝都,说道:“太昌的确很大,令人着迷,小姐,莫要被繁华所迷,好好进修,早日回国才好。行了,你已经送出二十里了,回去吧。”
“我有事要跟你说,说完我就回去。”
典星月平淡的脸突现紧张,言词急急。
李奇问:“有事?你刚刚怎么不说?”
典星月道:“先前药市人多,一直没得机会跟你说,刚才又有外人在,我也没好开口。”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又道:“我要跟你说的是殷立,他今天早上弃学私逃了,我怀疑他已经回国去了,烦劳李将军昼夜兼程,尽早赶回,把这封信交给老侯爷。”
说完,从袖筒里取出信函,伸手递交。
李奇惊了一下:“他当真弃学私逃了!”
典星月道:“若非真实,星月怎敢妄言。”
李奇边叹边摇头:“哎,这个小祖宗,到国子监居然还不安分,那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小姐,你且留在这里好好修炼,切莫因他废功,至于这信,我会尽快呈交侯爷。”说完,接下信函,同一众手下纵骑而去。
看着李奇等人远去,典星月杵在原地,半天没动。
不过,让殷立勾起的心中之急,此刻却得到减缓。
隔一会儿,李奇等人转入大山,她才掉头往回走。
岂知刚走没几步,瞧见夜冥堂的唐疤爷快步走来。
……
那唐疤爷轻装出城,竟无坐骑代步,显得有些神秘。
典星月稍作停步,等他走近,礼仪性的点了点头。
唐疤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愣了一下,粗狂笑道:“星月姑娘,好些日子不见,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上。对了,姑娘来这里做什么?此处荒僻,常有歹人出没,你实在不应该孤身独游。”
典星月手指旁边小路,说道:“我给人送药,无碍的。”
唐疤顺着她手指方向瞅了瞅,问道:“你给谁送药?”
典星月道:“是内廷侍卫统领甘将军的公子,他说他要买药,刚好这两天我家里来人,带了好些名贵药材,我见与他有租主之谊,索性全都卖了,送来给他。”
唐疤听她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购药炼丹,必谋杀伐,看来这事多半是真。”
“疤爷,我看你脸色大变,莫非有什么祸事?”
典星月疑惑难解,满目纳奇顺着那条小路看去。
唐疤稍作沉吟,把典星月招进树林,说道:“星月姑娘,甘公子购药,你该让他自己驮来,而不该自己贩送,你大概不知道这儿是鬼门关吧。我跟你说,这条小路直通山谷沟渠,里面原本是没有人家的,不过近几年山谷里忽然筑起一座山庄,据查这座山庄是甘茂出资修建,他在这里豢养了不少死士,总之神神秘秘的,一般人接近不得,但凡有人靠近山庄,必遭击杀。”
典星月想了想,说道:“难怪甘公子卸货仓促,举止诡异。”
唐疤点头道:“嗯,看来这位甘公子不愿伤你,这里终非善地,你还是快快回城去吧,我还要留一会儿再细察细察,若不察个明白,我怕大中兄弟会遭池鱼之殃。”
典星月心咦一声,奇声问:“这里跟宋大哥有什么关联?”
唐疤道:“暂无关联,不过此间若起杀伐,干系就大了。”
典星月问:“这话怎么说?”
唐疤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早太后辇驾码头,送长公主出嫁,回宫之后,她便派人密召甘茂,据宫里传来的消息说,甘茂领了密旨,密旨内容是要将送嫁官兵、包括长公主在内所有人全都劫杀在魏境。也巧了,大中兄弟此次回国,随在出嫁船只之内,假如甘茂率死士偷袭,我怕他性命难保。”
典星月对政局权谋一向不通,听着如堕云雾。
她道:“我不理解,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疤粗里粗气的说道:“理不理解都无所谓,总而言之,长公主怕是死定了,我们也不敢搅了太后的计划,免得自招祸端。堂主的意思是,大中却是不能不救,所以我先来探查情况,要是甘茂率领死士出庄去了,那么情况就算基本属实,我们就应该速速派人通知大中,免得他惨遭厄难。”
典星月听着伤感,不由叹悯。
“哎,那公主的命可真不好。”
“皇权之下,人命算什么。”
唐疤也大皱眉头,仰天长叹。
典星月道:“既然是这样,我也想去探查探查。”
唐疤摸了一把络腮胡子,笑道:“姑娘一向爱静,对事对人从不留心,我还以为你只在意殷立兄弟呢,没想到对大中兄弟也存有几分关心,既是热心肠,那就一起瞅瞅去。”
可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典星月喜爱独处,却非寡情。
殷宋两国学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