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迎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眼睛缓缓睁开,回头淡淡的瞥了南天杨一眼。
你还喜欢玩那种游戏吗?她看似是转换了话题,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可南天杨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小步的破绽就会被迎风敏锐的捕捉到,到时候,他所有的计划就会溃败的一塌糊涂。
跨越了千年之后,他不允许自己再犯任何错误。
南天杨换上一贯的置身事外的淡然神情,缓缓起身,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揶揄。
你现在身子身子这么虚弱,我若还跟你玩游戏的话,岂不是欺负你了吗?况且哥哥现在这个身体,你输定了!南天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自然。
是啊迎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南天杨听不到任何动静,他探身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只见迎风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南天杨放下心来,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
屋外,暖阳刺目耀眼,他竟是止不住打了个寒战,方才发觉,自己手心里面竟然全是汗水。因为面对迎风的时候撒谎了,他竟如此的紧张。
只觉得自己在她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周身冰凉,如置身冰窖之中。
他以为他完全看懂了迎风,却不料,竟是敌不过她一眼的光华流转。
屋内,迎风听到身后离去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刹那间的璀璨夺目,却没了以往的寒洌冰雪,此刻如一团烈火一般,迸出凄厉嗜血,恨不得将这天地苍茫燃烧殆尽。
她心中嗜血自问,究竟,为何,要去触碰那感情呢?
接下来的几天,迎风又在床上浑浑噩噩的躺了两天,她强撑着身子下床去院子里的时候,天气似乎暖了很多。
虽然是夜里,却没有呼啸的北风吹痛面颊,这里的空气似乎跟荡剑门不一样啊。
蓦然,因为想到了荡剑门,口那里好像针扎一般,刺痛,却看不到伤口。迎风平静的往前走着,一步一步,她告诉自己,荡剑门已经是过去了
她冷冷笑着,一步一步走进院子,似乎在提醒自己,那仇恨新生,她一一记着了
迎风不知,在她身侧,南天杨已经痴痴地凝视她很久了。看着那月下芙蓉一般的容颜,平添上几分让人心疼的凌然冷冽,他的脚步就生生的定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近。
这迎风阁,为她而取名,此时幽静安然,姣月在院中的池水中荡漾着圈圈涟漪,如此场景,是他幻想中能跟迎风携手相伴的地方。
可如今,迎风近在咫尺,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依旧横着很多障碍。
突然,静谧的夜空响起一声急促响亮的声音。
欧啊!欧啊
像是驴子的叫声,分外响亮刺耳。
飓风!是你吗?迎风低声唤着,唇边扬起一抹久违的笑容。
一定是他的,那拥有忧郁眼神,世间独一无二的驴子。
他来找她了,他认定她是他的主人。
欧啊!又是一声叫声,紧跟着嗒嗒的声音传来,那驴子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就这么,神奇的出现在迎风面前。
暗处的南天杨不觉诧异,这翼印门戒备森严,尤其是迎风阁内,这小小一头驴子究竟有如何能耐自由进入?
难道,真的如外界传言,荡剑门内出了一只神兽驴子?
皎洁的月光洒下,如一层薄雾轻柔穿透昏暗的光晕,驴子好像踏着一地的雾气而来。他凑近迎风,脑袋在她身前不安的蹭着,一下又一下。
终于见到她了真好。
等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南迎风无误后,驴子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继而,抬头,又是那种忧郁的眼神看着天空。
他似乎在说,还是不要看我了,我很忧郁,而且今天特别的忧郁。
迎风拍了拍驴子的后背,本以为他火急火燎的赶来,定是要给她什么惊喜的,却原来还是要看他耍酷,迎风不觉摇摇头,牵着驴子在院子里面散步。
驴子淡淡的瞥了迎风一眼,嘴巴动了动,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好像是极其不耐烦的跟着迎风在走。他的余光看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身后,却将南天杨的身影深深地印入脑海。
因为这个男人在这里,所以他才不会表露出自己的身份,他在等机会,等一个只有他跟迎风两个人的机会,省的又像上次一样,被一个该死的醉汉搅了局。
你来了真好,我身边就有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迎风微眯着眸子,笑的绚烂绝美,可那犀利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驴子眼睛眨了眨,眼中有不屑,有对迎风用词不当的鄙视。
他不是人,好不好?
我说错了吗?迎风见驴子如此模样,声音带着低沉的蛊惑,她扬手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微眯着的眼睛是警告也是胁迫。
驴子哼哼唧唧一声,极不情愿的认同了迎风将他化为人类,他低下头,撇撇嘴,不再表露任何情绪。
迎风拍拍他,收回自己的发簪,果真是神兽啊,记这么好,还记得在荡剑门的时候她用发簪袭击过他。
蓦然,迎风大脑被三个字定住。
荡剑门
荡剑门内有那个人乐嘉言。
这个名字刺得她心口很痛,她脚步停在原地,很想过滤掉那个名字,可惜,却总是在她心底最深处,一遍一遍的出现。
此时,那晶莹剔透的容颜下,漫过的是幽冥刻骨的恨意。
那悲凉凄厉如昙花一现,绝美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