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翰还在绿化公司当出纳时,经常和印刷厂的业务接触,但却从未去过,陈啸倒是因为业务的原因去了几次,熟路,这下便在前面带路,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这间规模并不大,业务量却不算小的印刷厂。
虽然是休息日,但这些私人开的小厂从来不会按国家规定去做,顶多只让休周日,所以业务部此刻照例有员工上班,刚好也认得陈啸,一听只是赶个普通的不干胶和纸箱,虽然是急着要,但因为是现金付款,图案也简单,只两色,纸箱更是只有一色,印个logo就完事,陈啸又不杀价,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保证在晚上九点左右能够印好交货。
陈啸所设计的图案是一圈绿色的花环里拱着一株刚刚冒出土的绿色小苗,分两叶,中间立着两个再清楚不过的汉字:“原新”
原,可以指原野,也可以指原始,也可以指原汁原味;而新,代表新鲜。
不过罗翰接受这个图案的最重要原因,却是相中了中间的那两片形如小手的绿色叶子。
叶子,既可以理解为植物,又何尝不是代表着希望?
罗翰和陈啸花了近一个小时,把u盘里的图片交给版房里的人现场打了菲林,确定样版无误,便去了趟市里的小商品批发时候,批发了上千个防止水果互相摩擦破皮的泡沫袋,买了个200公斤的电子称,几箱一次性纸杯,几个细密的用塑料编织的可过滤水的篓子,然后草草地吃了晚餐,等回到印刷厂,刚好那不干胶贴纸和纸箱均已印好,两人便把所有的贴纸和纸箱装车,一起开回了撷灵。
一进门,换了拖鞋,从玄关边的鞋柜顶上找到那柜式空调的遥控开关,马上按下启动键,然后,陈啸就很没有形象地懒懒倒进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贪婪地享受着那份由外而内的柔软按摩:“我靠!今天可我累坏了!”
“少装了,上两周在院子里种药种水果的强度比今天厉害多了,也没见你这么喊累!”后进门的罗翰慢条斯理地一边换鞋,一边鄙视他。
“那不一样,那个不用动脑子,今天下午的事太费神了!对了,”陈啸突然恍然拍拍脑袋:“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今天下午忙得,都让我给忙忘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罗翰拿起自己的杯子,到饮水机里接了满满一杯矿泉水,一口气咕噜咕噜地灌下。
倒不是印刷厂的业务太小气,不肯给他俩倒水,而是那提货的仓库太闷热了,磨盘大的大功率风扇虽然是吹啊吹啊,却还是吹不走那份热,他只在里面站了几分钟就开始汗流浃背,这口渴得!
“给我也来一杯!”陈啸应该是真的累坏了,一坐下沙发里就不想起来。
罗翰瞅了他一眼,摇摇头,目光一扫,在冰箱的上面找到陈啸的专用水杯,便拿过来也接了满满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了他。
接过杯子一口气灌下一大半后,陈啸才满足地停下,然后继续说:“院长奶奶知道我们开公司的事,问还要不要人,说铁平去年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去外面自己找工作,后来在黄江一个小厂里找了份保安的工作,虽说是包吃包住,但那老板总拖欠工资,又有两个月没有发了。”
“你知道,铁平向来嘴笨,又老实,以前在院子里就总受欺负,所以院长奶奶希望我们给他一个机会。话又说回来,虽然铁平比小芝和小柱都大一岁,以前也没少被他俩占便宜,但好像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动过报复的念头,所以,我就答应院长奶奶了。我想我们至少这三个月里不能天天守在公司,但有些东西必须得购置和盯着,铁平其他的不行,做这个应该还能应付。”
“铁平啊,行。”罗翰也记得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弟弟,是挺老实本分,做事的时候从来不偷奸耍滑,但也相当死板,不太灵活。
记得两年前,他和陈啸一起开车带着两大袋陈立柱私下里捐助的物资回孤儿院,正碰上铁平下课回来,陈啸指着车的后备箱让此人帮忙拿进院长室,只是铁平虽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也确实是把两袋物资都搬进院长室了,却压根没想过要关那后备箱。结果,在陈啸和罗翰陪院长奶奶说话的时间里,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雨,把整个后备箱全淋湿了,好在里面再没有其他的东西,损失不大。。
瞥见罗翰脸上那回忆的神色,陈啸自是知道他想起了什么,笑道:“院长奶奶说,铁平自从那一回让我的车淋了雨之后,被她好生训了一顿,人聪明了许多,我想,笨总比奸滑和不安分要好,说不定跟我们工作几年,他慢慢地聪明起来了呢?”
“希望是!”罗翰的注意力被他这声笑给拉回了现实,当下认同地点头:“他那性格,在外面打工,只怕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倒还不如跟我们。那他什么时候过来?”
现在,共进营销公司既然已拉开了水果销售的架式,就不能说停就停,否则,朝令夕改,不利于陈啸以后在赵恒他们心里建立威信。所以,写字楼那里也该招人了,不能总关着门。罗翰和陈啸这三个月内还要老老实实地在五柳上班,没有太多的机会来公司,有这么一个可靠的人坐着,有什么事,打电话交待一下也方便,更省得自己再去人才市场找。
“你要没意见,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他。”
“好。要是他那老板现在还不发工资的话,让他别也再那里干等了,后天一早辞了工就过来。”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