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休息了几分钟,罗翰和陈付星就在撤下菜肴的那张餐桌上,各找了一个相对的位置,重新拿起一张空白的纸,参照先前的答案,一一写下自己的判断。
刘威和老汪警惕地对视一眼,也各自搬了一个椅子,在罗翰和陈付星的身边分别坐下,同样是拿起一张空白的纸,对比自己在第一局中写下的答案,十分慎重地开始筛选。
这是一项相当费眼神的活。
所以,一直到二十分钟后,罗翰才在玉雪的辅助和提醒下,筛选出所有合乎条件的药材。有毒的,单独列一项;有副作用的,同样单独列一项;同时具备两种作用的,又归类于一项,然后,便是互相相克的药材。
等到四个人放下笔,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两两对比后,老汪惊讶地看了罗翰一眼,然后略有些为难地看向身旁的陈付星。
他不得不为难。
原以为罗翰年轻,从事这一行的时间又还短,难免会出现失误和疏漏。可是,事情的结果却大出老汪的意料。
其他的答案,罗翰和陈付星写出的都一样,但是,又有毒,又有副作用的药材,陈付星却是少答了一种。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陈付星写出答案,老汪绝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老汪的表情,让心中胜算在握的陈付星心中微微一沉,当下不动声色地从老汪的手里拿过四人的答案。
仔细一对比之后,发现了其中的不同,饶是陈付星自认为养气功夫极强,心性极为坚定,此刻的老脸依然有些不自然。
王和诚看得分明,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忍不住问:“怎么……?”
陈付星的老脸微微发烫,默然了几秒后,终于还是苦笑地承认:“这一局,是我输了。”
原本十拿九稳的结果啊!居然,居然输给了才出道没多久的罗翰!
陈付星的声音里都不自觉地多了些苦涩。
为自己的自大和寡闻,也为罗翰的专业。
四份答案当中,老汪的,刘威的,还有罗翰的,内容都一样,只是表述的方式不同。唯有自己,少了一项内容
所以,自己输了。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辩解。总不可能指责这三人错误,唯独自己一人正确吧?
陈付星的身份,不容许他在外人面前,做这样公然颠倒黑白的事。
“你输了?”王和诚的眉毛惊跳了两下,再看向罗翰的目光,那黑黑的瞳孔之中,又重新燃烧起一股跳跃的火花。
王和诚此刻的震惊和意外,绝不在陈付星之下。
毕竟,两人先前合谋这一计划时,已将这一局的胜利看成稳入囊中。
可陈付星竟然输了!
而且是输的哑口无言。
这个年轻人,看来还真的不同一般啊!
罗翰此刻,脑子里却是已经被玉雪那得意的意念塞得满满的:“怎么样?本公主实力不赖吧?哼哼,你先前还要我故意输给这个老头子?就那么看不起我?他再有经验,再有眼光,那也是人,怎么比得上我们山灵天生的本事?……”
罗翰的嘴角微不可辩的直抽抽。
他也知道,王和诚之所以提出这么一局,就是要让陈付星赢。因为,陈付星对药材的了解,的确很全面。如果没有玉雪,罗翰单凭这几个月来记下的药材知识来匆匆应战,不用问,这一局,铁定输。就在刚才,其中至少有四样药材,罗翰不知道有副作用,其中的两样还是彼此相克之物。若非有玉雪补充,这一局,罗翰会输得很惨。
仁心堂那两名送药材过来的员工们,心里着实有料啊!
…………
陈付星坦承了自己的失败之后,只是稍稍休息了一分多钟,便开始了第三局。
第三局,按规定,是陈付星先来。
因为已平了一局,又输了一局,所以陈付星这回很慎重,缓缓站起身后,他凝重地走到左边的圆餐桌前,又开始了重新辩认。当然,这回他所要辨认和判断的,是这药材是否野生,难度相对要比第一局和第二局都高。
厉害的考验,总是最后上场的。
所以陈付星所花费的时间,也远比第一局要长,足足过了四十分钟,服务员又重新进来,给在场的各位续了热茶,陈付星才终于将所有的药材都验看完毕,在第一张写着药材的名称旁做了或野生或种植的备注。
然后,在陈付星的示意下,罗翰也镇定地站起身来,自信地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一种轻松释然的笑。
只是等到罗翰的手,再度掀起第一个容器上面的餐布时,他低头验看的眼底深处,才飞快地闪过一丝诡异。
拿起这个容器里的三七块根,放在掌心翻来覆去地认真验看了几秒,罗翰才将其放回容器内,再轻轻地覆上餐布,在左手的纸张上迅速写下容器的编号和“人工种植”的答案,然后,又继续验看下一个药材。
他的动作不快也不慢,很有耐心,不过放回餐布的动作却是和陈付星那随意一拖有所不同。他很认真地将整块厚厚的餐布完全舒展开来,完全盖住了整个器皿,这样,在餐布和下面的药材之间,难免会有一些空气没那么快地逃出,从而将整个餐布的顶端撑涨了几秒,才像是漏了气一般,缓缓塌陷。
不过这个看上去像是多此一举的动作,看王和诚的眼里,原本在闪烁的目光倒是稍稍柔和了几分。
“是个爱惜药材的人!”王和诚心里暗暗评价。
这是最后一局,也是最关键的一局,所以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