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论泡茶,此刻还是罗翰从古修士洞府内所收集的灵泉水要好,但罗翰不敢拿出来,怕引起尘缘大师的怀疑。好在这博溪县因为自然环境保存得远比大城市里要好,茶水间里所提供的雪净牌免费矿泉水的水质也相当清冽,比罗翰平时最喜欢的农夫山泉毫不逊色,所以,尘缘大师一接过茶杯,微微一嗅,便沉醉在这等清悠沁人的茶香之中。
很快,罗翰就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极品茶叶对尘缘大师这等得道高僧的诱huo。
原本,尘缘大师来此房间,只是准备象征性地喝点茶水,就向罗翰打听他的师承。不过,这一杯“君一乐”下来,倒是完全勾起了老和尚的馋虫,开始欲罢不能。
这样的结果,便是罗翰不得不动用了小冰箱里库存的四瓶雪净矿泉水,将这几片“君一乐”足足泡了12道,费了近三个小时,并被尘缘大师以数句高深的禅语,输走了剩下的所有留在楠木盒子里的“君一乐”。
但尘缘大师依然意犹未尽地侧头,瞅瞅旁边那个空着的太师椅。
这个太师椅上,放着罗翰那个涨鼓鼓的背包。
而尘缘大师原本深邃的眼中,此刻再无半点得道高僧的从容和淡泊、宁静,反而变得颇为不舍:“阿弥陀佛小罗,你这个‘君一乐’,不论是香味,还是口感,均着实为贫僧生平所仅见,无法形容其好啊若非贫僧的师祖还需要这元参果来延续寿命,以完成他老人家的唯一夙愿,贫僧还真想以这元参果来换取你这盒好茶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见尘缘大师很惋惜很遗憾的样子,再无半点得道高僧的庄重,反而更像个普通的平民,罗翰只觉得好笑,心里一动,诚恳说道:“既然大师如此喜欢这茶,以后有机会,晚辈再托人给您带去便是只是这茶叶的产量并不算多,几株加起来,一年也就4斤,晚辈还有其他长辈要送,只能孝敬您半斤。”
尘缘大师眼中的遗憾顿时一扫而光,灼灼发亮,十分惊喜:“半斤?每年半斤?”
得,罗翰原本只是说再送半斤,老和尚却是来了劲,硬生生地提到每年半斤
好在有活跃水在,别说每年半斤,就是每年半吨,罗翰也能供应得起。
当然,他此时肯定不能这么说的,只是苦笑地故作为难:“大师,每年肯定是不行,我争取每两年送您半斤,再多,就真的没办法了”
“每两年半斤?也行”尘缘大师生怕他后悔,忙不迭地点头。
然后,意识到自己失态,情切的老和尚又讪讪一笑,掩饰地往后座上一靠,不过没坐得几秒,又想到了一点,身子微向前倾,神情一肃,谆谆而教,颇有些语重心长:“不过,小罗,你这茶叶颇有些奇特之处,入口带着世间难得的清气,喝入腹中,亦可涤扫体内诸多浊气,是其他的世间好茶所无比比拟的,便是那武夷山上的大红袍,怕也是及不上,所以,日后你若是再遇上那三派的弟子,你务必多加小心,不得将它拿出来,以免惹祸上身。虽然你与本寺有些渊源,可怀璧有罪,双拳难敌四手,纵使本寺有心相护,也未必能护得你周全”
从尘缘和长空的讨价还价中,罗翰已大概猜到这位老禅师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所以,对老和尚前后不一的表现也并不吃惊。只是,此刻听出尘缘话中的拳拳爱护之意,罗翰依然心中一凛,随后一暖,点头应道:“是,谢谢大师的爱护,晚辈记住了”
等到第13泡下来,杯中已再无半点茶香,仅余下浅得不能再浅的淡褐色茶水时,尘缘大师才目光一凝,敛容,正色,看向罗翰:“小罗,你那位师父,姓什名谁,是在本寺哪一位的名下,可否告知,贫僧回去也好向方丈交待。”
知道尘缘大师之所以不当着那三派的面来询问此事,完全是出自于一片维护之心,所以罗翰再不犹豫,直言相告:“家师段向远,是玉龙段家的嫡系子弟,就拜在明镜大师的门下。”
“段向远?”尘缘大师长眉微动,深邃的双眼很快就透出几分惊异的精光:“你所说的,是否有‘妙指’之称,在京城安定门坐诊的那个段向远?”
没想到尘缘大师居然知道师父的存在,罗翰心里顿时与有荣焉,含笑点头:“是晚辈跟师父学了玉龙段家的天脉指,玉龙元化心经,以及百游步。不过晚辈也是到了这里,认识了天师派的张竹溪并向师父汇报了之后,才知道师父原来是金山寺的内宗记名弟子。大师认得我师父?”
“呵呵……岂止是认得,你师父的师父明镜大师,与老衲可是同一个师父,都是敝寺内宗现任戒律堂因法金刚的弟子,只不过老衲是大师兄,明镜为二师弟”知道罗翰若是拜入山门,完全可以算是自己一脉的师侄,尘缘大师立刻就改了称呼,看向罗翰的目光也少了分客气和打量,多了分亲切和包容。
“啊?”罗翰顿时呆住了。
这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师父居然和尘缘大师的关系那么近?
“我要不要以徒孙的身份再给老和尚见礼?”意外之后,罗翰心里,突然有些纠结了。
凭心而论,他是挺喜欢这位处事果断的尘缘大师,也不排斥老和尚做自己的师门长辈,可是,他真的没打算拜入金山寺,给自己的头上再添一个紧箍咒啊
好在,尘缘大师大概也理解他的心情,洒脱地摆了摆手:“不过,你虽然是小段的徒弟,但你不算敝寺的正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