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盒空了,我在一个灯光耀眼的停车场泊好车,在一家迪厅旁一个有些残破的杂货店前,买了一盒三五,抽出一根点上,把打火机和烟盒塞进上衣的口袋里,吐出一口烟,打量着眼前的这家迪厅。
迪厅的门很大,造型是一头怪兽,张着血盆大嘴像是把人吞进去又呕出来,迪厅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想不起来了。一对打扮怪异,显得很土鳖,明显酒醉的男女搀扶着从迪厅门口出来,往停车场去取车,那个黑衣黑丝的美女已经等不及走到车前,半途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结伴的猥琐男装腔作势的拍着美女的肩膀,两人胡言乱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直接从两人旁边走过,进了那家迪厅。
沉闷的电音隆隆的由远及近,黑暗中高大的球形拱顶灯光炫幻,一个巨大的摇臂全场荡摆,前端坐篮里一个戴着耳机的外国dj正在摇头晃脑的打着碟,散着烟气的灯光跟随着他耀眼的投射着,下面是沸腾的人浪,男男女女胡乱的搅在一起,兴奋的挥臂抖脚,忘情的扭动胯部。
我找到一张桌子,要了一瓶红酒,连干了几杯,酒精从胃部热灼上脸,我又干了几杯,头脑瞬间有些飘忽起来,眼睛很热,这是我想要的感觉,只有这样我才能正常的看着舞池中的各色人等,他们不断扭动的丑怪ròu_tǐ才变得有意义,那些穿着高级时装、正装领带的所谓白领才不显得那么可怜,而那些奇装异服、土鳖非凡的新新人类才会退去脑残和傻气的外壳,露出可爱和活力的本质来。
眼前的世界变成了浅红色,急急的电音疾速的掠过耳际,直冲心脏,我如被点燃的导火索,倏地燃到底部,嗙的一声爆响,我冲进人群,冲进这忘情,冲进这兴奋,这音乐让我神迷心醉,无数摆动的手臂让我着迷,我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饥渴,如此的迫不及待的和这激越的兴奋合二为一,我挺跨,我晃臀,我还要摆臂,我和不知名的人斗着舞步,我冲进青春的内部,在里面兴奋的呐喊,尖叫,纵声狂笑,张牙舞爪,我杀进兴奋的高潮里,在里面高兴的大笑,自由的舞蹈,高高的蹦起,轻轻的飘落,我喜欢这样,我就爱这样,我必须这样。
我和诸般颜色的新新人类混杂在一起,我不承认我是他们中的一种颜色,很多时候他们令我讨厌,我一直在寻找着和他们划清界限的理由,但并不妨碍我羡慕他们的一些特质,是的他们既令人讨厌又令人羡慕。他们很特别,他们很漂亮,他们很勇敢,他们无论男女都款摆着小蛮腰,他们无论男女都互相靠拢直到分不清性别,他们的ròu_tǐ总能找到飞舞的时空,他们总能长时间的痴迷和快乐,他们有的外表不羁而内心纯洁,他们有的外表青春而内心放荡,他们表里不一或者表里如一,这都没什么,他们在以不同的方式表明他们的存在,他们急于表达,不在乎方向,他们横冲直撞,无畏前途。他们是盲目的狂热者,他们就是未来!
今夜我就和这些新新人类一起飞舞,我在舞池里杀来杀去,从这一角杀到另外一角,我乱冲乱撞,撞开一个伪娘,冲向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女,我滑步,我漂移,从一具身体滑到另外一具身上,我的手游走在这个细腰,又飘然抽离,我埋头狂舞,和另外一个更细软的蛇腰争相斗跨,真他妈的太棒了,白色的紧身长裤,裤管上金属的流苏震摆,灯光频闪,小巧的高跟鞋灵活的挪动,忽明忽暗的脚背露出黑色的网袜,真迷人,我跨步向前,她也跨了过来,我们的下跨几乎要顶在一起。
舞步不停,随着节奏,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那蛇腰身上游走,低低的裤腰几乎要露出yīn_máo,丁字裤的两根细带露出在腰上,平坦的小腹中央,漂亮的一个小肚脐,一个银环在翻飞,轻薄透明的纱质上装,鲜红的两点毕露,细长的粉颈上挂着长短不一的几根项链,染成白金色的长发狂甩,我看到了她的脸,二十出头的样子,齐眉的平发下一双小眼睛,透出一股清新自然的纯美之气,和她叛逆的装扮及不协调,她的气质纯得不食人间烟火,狂乱扭动的腰肢却妖得要喷火。是高级学生鸡?物质少女?有钱人家的公主?她的身份一下很难判断,我有些混乱。
我继续跳舞的动作,她继续配合我,我左打打,她就左打打,我挺跨,她也挺跨,我离开,她也离开,我再挺跨,她就再来,我再次打量她,确定我不认识她,我跳得已经有些乏力,头脑有些糊涂,我扭身想挤到一边,却被她以为是一个舞步,她也猛的跟进,却被斜刺里偏离的一个身体带了一下,几乎就要摔倒。
我抓住了她一只手,使劲拉一把,她顺势一个转身,背后靠进我怀里,被我拉着的手横抱着小腹,另一只手柔柔的放在一边的肩膀上,我很聪明的握住了那只手,我和她就这样贴靠在一起,继续摇摆,她丰翘的小臀摩擦着我的下胯,磨得我心头火起,guī_tóu翘起,她扭过头来望我,冲我笑笑,真是莫名其妙,我也笑笑。
我对着她耳朵大声喊:「我们认识吗?」
她摇摇头,继续和我摩擦。
我继续喊:「我们在哪见过?」
她再次摇头,头贴得我更紧,我闻到她发际散发的清香。
我再次大声喊:「你是一个人吗?」
她又再摇摇头。
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