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枝条擦在她的脸上,些微的疼,牛车颠簸着前行,手脚都被绑了,眼睛也被蒙住了。
大街上人声鼎沸,空气中传来饭菜的香气,江蓠心道这些人也真是大胆,竟然将她塞到枝柴中,光明正大的用牛车运走。
她竖着耳朵,仿佛传来李瑛的声音,但是那声音片刻之后便消散了,恐怕现在,他们还在到处的寻找自己吧。
她闭着眼睛,努力的侧了侧身子,以减轻自己的不舒适感。
人声渐渐的消失,约莫出了城,到了野外偏僻之地,牛车停了下来。
脚步声靠近,沉稳的迈下去,一脚踏下去就是厚实,江蓠感觉得出,这人的脚底功夫一定经过千锤百炼。
压在自己身上的一捆捆柴火被拿了起来,江蓠只感到酸痛的身体顿时一松,被黑布蒙着的眼睛感受到强烈的光线,然后一只钢铁般的手钳住她的肩膀,将她提了出来,声音粗粗嘎嘎的响了起来:“好一个小娘们。”
说完一掌将她劈晕,甩在了马车内,甩鞭前行。
等到江蓠再次醒来的时候,蒙着眼睛的黑布已经取下来了,但是手脚却还是被绑着。
她等自己的眼睛适应了这样的光线之后,才打量起眼前的处境来,眼前的屋子十分的破旧,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自己躺着的一个竹板床。土墙上嵌着一个小小的窗户,暮色从窗外透进来,将阴暗潮湿的味道挤压。
她使劲的移了移身子,想搜寻点有棱角的地方,试着将手中的绳子磨断,她的身子刚刚一动,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江蓠抬头一看,却没有料到一个肤色微黑的农家少妇,她看了江蓠,乌黑的眼珠子闪着纯净的光芒,脸上露出一丝娇羞的光,然后走上来,伸手去解江蓠身上的绳子。
江蓠的心中奇怪,不怕自己跑么?她的目光转向门口,就看见门口闪过两个男人的身影,看来自己已经被守得严严实实了。那么,这个少妇是帮着他们的人吗?
可是看着她那淳朴的脸,江蓠却犹豫了。
江蓠的身子还是软的,那个农妇将她扶到桌子面前,然后指着桌上的青菜萝卜,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吃的动作。
江蓠看着她模样,知道她是个哑女,她猜想她的意思是,饭菜不丰富,你就将就着吃点吧。
江蓠拿起筷子,扫了一眼,桌上有四个菜,一个青菜,一个萝卜,一个清炒鸡蛋,还有一尾鱼,这在农家,实在算是很好的一顿饭菜了。
江蓠看着那些饭菜,目光一闪,夹了青菜和鱼吃了饭,然后放下。
那个农妇笑着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淳朴的光,江蓠对着她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那个农妇笑得更是开怀,然后将碗筷收拾走了。
那个农妇一走,门就被关上,江蓠坐在桌前,从怀里掏出帕子,在刚才桌子上滴过油水的地方轻轻一擦,最后靠近自己的鼻子,闻了闻。
没有闻错,确实是,cuī_qíng_yào的味道,虽然并不强烈,但是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那四样菜中,萝卜和鸡蛋里有这种药物,那个农妇看着自己吃另外两样菜,没有丝毫的异样,那么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可是那样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一个作伪的人所有。
cuī_qíng_yào?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若是用强自己也不太可能反抗,难道是要自己心甘情愿?
这样的想法只是微微一过,江蓠的性子偏静,属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吃过饭之后,从门外甩来一床棉被,虽然比较破旧,但是干净厚实。
江蓠知道自己的身子弱惧冷,将宽大的被子叠成两层,合衣躺在上面,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安安静静的睡起来。
就这样过了两天。
外面守着的人看着江蓠这样,也不由的奇怪,这少女完全没有自己被劫的慌张,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军吩咐送去的菜,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掺杂着东西的饭菜动也没动。若是其他的富家千金,到了这样众敌环饲的环境,恐怕早就吓得什么都干不了了吧。可是他们反而被这丫头弄得七上八下。
晚上的时候,睡梦中的江蓠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声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微微一怔,蓦地一笑,鱼水之欢便鱼水之欢吧,弄得这模样屋子都要塌了似的,这是专门做给她看的吧。
她眯了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继续入睡,连动都没有动,弄得窗外看着她的人暗暗皱眉——这是他们弄得响声还不够响么?这小妮子可睡得真死。
第二天的时候,江蓠在那农妇送早饭来的时候,就看见两道“幽怨”的目光对她射来,她心中好笑,不由得抬起眼睛淡淡的看过去。
外面站着那个人却是一呆,简陋的屋子里,一切都带着灰暗的色彩,但少女穿着素色衣服,似一抹春色,一双眼睛清凌凌看来,如琥珀剔透。
他的脸一红,急忙偏了偏头,干咳了一下,不自在的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身子隐藏起来。
江蓠收回目光,默默的垂眼,一边低头喝粥一边想,单是从这人的表现来看,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和那夜抓自己的人那种散发出来的阴枭完全不同。虽然这些人将自己掳来,看似在饭菜里动手,将自己关起来,可是实际上吃的用的完全没有亏待自己,至少现在来看,并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想法,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日傍晚的时候,江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