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饮酒的手一顿。
众女的目光扫来,嫉恨和不屑一层层的刷过来刷过去,恨不得将她给泥塑了。
皇甫惊云的话虽然是对着皇贵妃说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似笑非笑的瞥着江蓠的,但是那少女却连眼睛都没抬。
皇贵妃听了这话,扶在椅子上的手一顿,冷笑道:“不是常人可比?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江家小姐本宫看还要等等再下定论。莫要以为到了楚国就一定能嫁成,若是不合规矩,便是退也要退回去!”
她句句说来,简直没把江蓠放在眼底,挑着“失贞”的刺,那话中的意思再过明显不过,如果江蓠真的失了贞,便将这个和亲郡主原封不动的送回南国。可想而知,这样一来,江蓠莫说没脸见人,便是回去了也极有可能被赐死。
众人看着江蓠的目光再变。
这时候,一个太监奔上前来,手中的拂尘往自己的臂弯一搭,对着皇贵妃低头说了句什么。
皇贵妃的脸色一变,寒声道:“刚才谁和月lún_gōng主在一起?”
帝和皇后伉俪情深,先皇后故去之后,皇帝一直未曾封后,足可见其真心。而这月lún_gōng主是先皇后留下的女儿,一向被成元帝捧在手心里,宠得无法无天,便是一跺脚都能将皇宫震得抖三抖的人物。而现在,皇贵妃脸色如此不郁,定是那月lún_gōng主出了事。
江蓠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江蓠这边的女眷中便传来一个声音:“回皇贵妃,刚才小女看见月lún_gōng主和那江家小姐在一起。”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突然“刷”的看向她,皇贵妃已经一把站了起来,华袖一挥,指着她喝问:
“刚才你到底对月lún_gōng主做了什么?!”
江蓠心下苦笑,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但是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仿佛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她起身,对着皇贵妃道:“小女并未对公主做什么。”
“并未?”皇贵妃的眼睛阴冷的扎在她脸上,怒道,“并未做什么那么月lún_gōng主为什么会陷入昏迷?连太医院的院正也束手无策!现在皇上已经匆匆赶去,若是有个好歹,你一个失宠的嫡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陷入昏迷?!束手无策?!
众人噤若寒蝉,没想到好好地一个宴会竟然会出了这等事。
皇贵妃一挥手,怒道:“将这江家小姐给我抓起来!”
旁边的阴暗处突然涌出来一群侍卫,将江蓠团团围住,周边的贵女全部散开,脸上深有惧色。
江蓠站在那里未惊未怒,抬着一双清凌凌的眼,道:“便是罪名也让小女有申诉的机会吧,不知可否让小女去见一见公主到底怎样。”
皇贵妃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皇上一向将月lún_gōng主捧为珍宝,你若想到去找死本宫也不拦你。将她押往承乾宫,等皇上亲自问罪。”
一众人呆呆的立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江蓠被带走。
皇甫琳琅的眼底微微闪过一丝光芒,然后将自己的目光甩向皇甫惊云,只见那芝兰玉秀的男子低垂着眼,那向来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
江蓠被押往承乾宫,她被拦在殿外,皇贵妃进去,不一会儿,便是内侍传召江蓠进入。
江蓠进入大殿,便感受到一种冷凝的气氛,殿中的大理石地砖上黑压压的跪满了太医,他们将自己的头抵在地上,有些年轻的甚至还微微的颤抖。
江蓠再走几步,一个玉瓶突然从内殿扔了出来,“砰”的一声碎在地面,一道威严暴怒的声音传来:
“滚出去!统统给朕滚出去!若是月轮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将你们全部砍了!这些废物!当年皇后你们救不了,现在公主你们也救不了,养你们干什么?杀了!”
江蓠的脚步一顿,只听到带着她的宦官缩了缩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的道:
“皇上,江家小姐到了。”
“江家小姐?带进来!”
旁边的宫女拂了珠帘,江蓠转身进入,地上跪着两个头发花白的太医,一道明黄的身子站在前面,脸上难掩的疲惫虚弱,而皇贵妃正匍匐在一张华贵的雕花盘凤大床上,默不作声的对着那昏迷过去的小小的身子垂着泪。
“民女参见陛下。”江蓠施了个礼。
成元帝一双眼睛带着晦暗的落在她身上,仿佛是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你给朕老实交代,你是怎样害了月轮的。”
江蓠不答反问:“小女敢问陛下,我为何要害月lún_gōng主?小女今日第一次进宫,连公主也没有见过。如何加害?”
皇贵妃从床榻上抬起自己的头来,悲戚的道:“这是你的心思,皇上与本宫如何得知?你在路上被劫走,派去的侍卫见你衣衫不整。这样的人,如何能嫁入皇家?莫不是因而生恨,狠心加害无辜的月轮。”
江蓠平淡无波的看过去,不知道这个皇贵妃为何一个劲的给自己下死罪,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清不白配不上那个九皇子,也无须这样赶尽杀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
她知道现在的成元帝在盛怒之下,更兼那皇贵妃的添油加醋,再解释也没用,她只是看向那床榻之上,刚才那个伶俐的小丫头一脸苍白的昏睡在上面。
江蓠道:“陛下,月lún_gōng主如此模样,不知小女可否一看。”
皇贵妃几乎算是尖利的道:“你看什么?你还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