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琅站在那里,看着那云山雾紧的身影一顿,最后慢慢的转过身来,向着她走了过来。
楚遇慢慢的走过来,略略瞟了一眼那块玉佩,只见那剔透的环形玉佩上,一个“遇”字分明。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整个人都仿佛堕入了冰窖里面。
江明琅一双眼睛清清的落到他身上,道:“七年之前,也是这里,你给我的这个玉佩,你难道忘了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着你,如果知道是你,我一定不会让江蓠去楚……”
“住嘴。”楚遇冷冷的出声。
江明琅的声音一哑,下一刻就看到楚遇的袖子一挥,那个环形玉佩落到她的怀中,她全身一震,慌忙护住,想要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双近乎与死寂和震怒的目光,这样外露的情绪,似乎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人身上的。
“你……”江明琅微微呆住。
楚遇冷冷的道:“一个‘遇’字便是我楚遇?江小姐,若非你当日对阿蓠有过些许恩惠,在下恐怕是不愿与你多谈。”
“不是你?”江明琅看着他,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楚遇不再多说,转身离开,江明琅失魂落魄的道:“不是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我不相信。你当年承诺过要给我幸福,你说的!”
然而已经没有人回答她了,江明琅的心瞬间空落落的沉了下去,她暗暗的咬着牙转身,她心底的高傲是绝对不允许她自己死缠烂打的,她转身离开,刚刚走出幽竹园,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然而横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拖入其他的院落。
她想要呼喊出声,然而那只手却极快的捂住她的嘴,一只手迅速的一掌劈下,将她打晕了过去。
楚遇进入房间坐下,旁边的清歌立即小心翼翼的为他捧上一杯热茶,虽然现在的楚遇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她就是觉得腿在打颤,觉得,他很想杀人。
杀人……
清歌为自己这个想法而吓了一大跳,然后转头看着帘子外的明月和彩云,可惜现在她们两个都变成了鸵鸟,缩在一边眼睛都不敢往这里抬,别到了这中原之地一年多,就把当年那人的形象忘了,那是伸手就碾死几万人马的杀者,不过是因为有王妃在而隐藏罢了。现在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楚遇有些不正常。
清歌晃悠悠走过去,看着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闭眼,心里在害怕之余却在纠结一个问题。
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茶放到他旁边的桌上,却不料楚遇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清歌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是她刚刚退一步,周围那种令人窒息的空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楚遇又再次恢复了平时的清逸无尘,一边拿了茶杯一边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啊?”清歌微微一愣,她可没想到楚遇能这样对她说话,于是脑袋一蒙就把话给冒了出来,“我,我在想要不要将你和江二小姐的事情告诉我家姑娘。”
清歌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立马醒了过来,猛地捂住自己的嘴,都快哭起来了:“不是的,殿下……”
楚遇听了这话,倒是微微一笑,心情仿佛也跟着好了几分,他慢慢饮了一口茶,方才含笑道:“等你家姑娘回来的时候,你便告诉她吧。”
清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楚遇的心情仿佛已经平复,他忽而又觉得空,空的需要一个人去填满,然而到了最后却只想拉着她的手。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不知道阿蓠现在在那里如何,不过有苏柳前去,想来无甚问题。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她在皇宫说不定还要安全些。
他这样想着,边轻松少许,然后迈着步子走出房门,静静的夜空下,一勾冷月闲闲的挂着,风声悄然入户,他的脚步一停,然后转头对着明月和彩云道:“躲在这里,不要出来,护好清歌。”
明月和彩云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
楚遇的步子加快,然后往江衍的屋子,他的脚步看似悠然,但是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到了最后,他的的身形一掠,刚刚到了门前,便听到一声冷嗤。
“竟然敢围攻定安侯府!”
于此同时,漆黑的夜色突然被一盏孔明灯点亮,楚遇含笑,就看见长门被一方方打开,铠甲的声音慢慢的摩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竟然是龙碧华。
楚遇的脸色微微一沉,有些东西快得抓不住的闪过,为什么会是龙碧华?!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按理说今日来的应该是比龙碧华更加难缠的人物才是,怎么可能是她?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搏斗,他得到的消息是今日,苏柳拿来的消息有问题?
那么……
阿蓠!
——
烟花水面,一道薄薄的影子倒影在柳河边,今日是正和帝大寿,众人都跑到朱雀大街去了,柳河这等烟花之地自然萧索的看不见一个人。
跨越柳河的三十米长的大桥上,只有两个人立在那里,不过两个人都披着披风,帽子盖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看着甚是模糊。
但是即使是两个人,却只有一道影子可以落到河面上,而另外一个,却恭敬的退到后面,看似站着,然而双手却规矩的放到两边,那双手美的惊心动魄。
两道人影无声的站着,直到一汪碧水被一船杆划破,然后一艘破陋的小船无声的在河面上停下来,风吹水面,涟漪顿起。
船靠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