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仿佛被江蓠这样的容色看呆了些。
往日的少女固然清丽,但那也仅仅止于别致。但是现在那一眼,眉角清冷中潋滟横生,英气与傲气兼存,仿佛从水里捞出的美玉,温润澄华中折射着光。
经雪更清,遇霜尤艳。
他心中竟然涌起无尽的后悔之意,当日竟然不能得手。
他对于女色并不大上心,可是现在这般,却轰鸣有些东西在脑海中灌着,挣脱不得,如果原来不曾接触过还好,可惜偏偏接触了失去了,到了现在远远瞧着成为一道风韵,那心底实在不甘。
而人的魔性大概也就在此。
他正这般看着江蓠,突然一只脚狠狠的踹上来,他未曾反应,脸上已经狠狠的挨了一脚,顿时将他的酒给醒了大半,顿时一声怒吼:“放开老子!”
江蓠却迈步走了进去,对着明月道:“给将军上座。”
那小二在旁边胆颤心惊的立着,瞧着江蓠这模样也不是个好惹的,但是却也看得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南国不比楚国风气开放,这般的行径在贵族乃至于平民百姓间都算是大胆妄为的,可是偏偏江蓠的模样就不像是大胆妄为的,所以那小二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诧异的看着江蓠。
这将军是皇后的子侄,姓孙名威的,战场上有些能力,所以在别的地方出格一些倒也没人在意。可是现在这飞扬跋扈的将军被一个小丫头这般的惩治,那面子上,也是无光的。
江蓠对着那小二微笑道:“烦请小二哥被一个雅间。”
那小二看着江蓠如此淡然温和的笑意,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一刹那都不去管这孙威如何,只忙忙的在前面引路。
而他将江蓠引到了雅间,转过身来的时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她身后的那个小丫头,竟然顺手就将孙威那高大的身躯给提了起来,仿佛掂量着一只小鸡一般,轻若无物。
他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少惹为妙,于是呐呐的道:“您先歇着,小的出去,出去。”
他战战兢兢的奔过去,眼角经过的时候微微一瞥,就发现孙威一双眼睛目眦欲裂,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心思活络,真是害怕这事给闹大,那么他这家酒楼也就开不下去了。这般思量着,便想悄悄去搬救兵来。
孙威的确是给上座的,只不过是脑袋先落座。一张脸被摔在凳子上,半身动弹不得,只能将目眦欲裂的目光狠狠的给江蓠看。
对付恶人只有用恶人的法子,江蓠端起桌上的嫩芽茶,拨了拨,对着明月道:“将他的嘴给堵了甩一边去吧,你过来和我同坐。”
明月点了点头,顺手扯了旁边供客人洗手用的帕子,然后解了他的穴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唔!”
在这个空隙他挣扎着吼了一句,刚刚吼完便被明月给堵住了嘴,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到了一边,“砰”的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而就在这个时候,雅间的门倒是响了一两声,明月将门打开,却是呆了一小下,然后道:“楼公子。”
楼西月笑嘻嘻的倚在门口,对着明月道:“丫头武功不错。”
明月让开,楼西月便走了进来,对着江蓠喊道:“嫂子。”
江蓠点了点头,目光便往后面一瞟,但是心底里也确实知道楚遇现在还在楚国的,但是还是忍不住。
楼西月道:“殿下在楚国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可以来见嫂子了。”
这两个“马上”倒让江蓠觉出不好意思来,她含糊的“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来干什么?”
楼西月眼睛弯了弯,却不回答,反而转身看着那个竖起耳朵听他们话的孙威,然后一下子蹲到他面前,像是在拨弄一只猪一样扯着他的脑袋看了看,嫌恶的道:“一个蠢货,也敢来打我家嫂子的心思,当真是嫌命长了吧,小爷觉得你还是去高处开阔开阔见识,免得污了我嫂子的眼睛。一堆臭气。”
楼西月的嘴巴向来不饶人,便是在端正的人,拿到他眼底来瞅都能挑出十分的错误来,况且是孙威。
他扯下他塞在嘴里的东西,那孙威怒吼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楼西月“嗤”的一笑,拍拍他的脸,道:“孙子,接着骂。”
他说着眼睛一转,然后“刷”的一声扯了雅间的隔帘,然后顺手拿起旁边的笔墨,戳上了几个字。
这是雅间,设置的便与别处不同,笔墨纸砚倒是一样不缺,那些富贵闲人们完了事情之后,可以就着笔墨纸砚来一些红袖添香的风月,倒也无不可。
楼西月的字实在称不上好看,但是偏偏看着有股气势,没有半分窝囊气,横笔一抹就是冲伐的意味。
他提着孙威的身体,然后直接推开窗户,然后用帘子一缠,“咔哒”一声稳稳的挂在了窗户外面,然后十分和蔼可亲的笑道:“啧,慢慢骂。”
酒楼下面,正是闹市。
这么一挂,简直是举世瞩目,顿时长街一里,全部伸长了脖子往这边一看,挂着的却是一个威严的男人,落下的帘子上却是一行字:孙子一枚,欢迎打骂,骂一句五文钱,打一下二十文。
众皆愕然,然后忍不住发出汹涌的笑声,一个乞丐穿出来,扯着脖子道:“是真的吗?”
楼西月撑出了自己的脑袋,二话不说,直接将钱袋给挂了出来。
楼西月的长相,无论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一看就有纨绔子弟的风范,他别的倒不多,但是钱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