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倒映着大地,可大地却又倒映出天空。
四周是无边无际飘荡着的白云,可海水却在头顶,一条条无法叫出名字的鱼儿正鼓着腮、吐着泡游动着--
处于驳论之中的异常世界。
一个穿着单薄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就这样站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她踏着虚空,却又仿佛站在无尽镜面之上般,空气倒映着她稚嫩的小脸,白云忽快忽慢的擦肩而过,不知道是海风还是天风吹拂着她的衣裙及长发飞舞。
“这里是哪儿?”司空雅缓缓睁开眼眸,下一刻便被这倘若二次元的世界所震撼,不过这也仅仅只是暂时性的,很快,无法言语的孤寂感便爬满她全身,这样浩瀚、没有边界的奇异世界,却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司空雅缓缓蹲下身体,白藕般的手臂抱着膝盖,可孤单的寒冷却没有因为身体的蜷缩而减少丝毫,女孩突然感觉很委屈,为什么只有她会出现在这里,她还没有找到爷爷让她去的重要地方呢,还没有唱着那首葬海之歌呢;
为什么只有她会出现在这儿呢?
为什么其他人能够有着亲人的关爱、关心,然后开心的笑呢?
为什么连最后的亲人..爷爷都要离我而去呢?
为什么我就要一个人生活着呢?
女孩越想越委屈,柔顺的头发滑过脸颊,然后搭在手臂上,以往用于掩饰的冰冷已然完全不复存在,这时候,司空雅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脸上每一寸皮肤都被悲伤所沾满,晶莹的泪顺着脸颊不断滑下,嘴巴裂开,哭的很难看...却也很普通。
“我不要这样!”她哽咽着。
“小雅,爷爷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么?”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仿佛从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钻出,阳光般亲切的声音,“爱哭的女孩可是不对的,我们应该要坚强,挺过风雨就是彩虹了,司空家的孩子可不允许软弱。”
“好好想爷爷和你说的话,然后醒过来吧?”
“爷爷?!”女孩轻轻呼唤。
“爷爷一直都在,好了,醒过来,很快我们就可以相见了!”
“醒过来!”
“醒过来!”
.......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拥有着无尽的魔力一般,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异世界的中枢自毁系统,这个驳论的世界在崩塌,镜面般破碎.....
司空雅瞪大着眼睛。
她突然想起来了,在最后一次见爷爷的时候,爷爷对她说了很多话,这些话语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仿佛被什么掩盖住一般,可是现在却是那么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
.....
“小雅,爷爷的时间不多了,要离开了,或许我们今后永远不能再见,或许我们很快就可以再见...不过不论如何,在这次事情结束之前,爷爷都不能好好守护你了,司空家的孩子要坚强,不可以哭泣,找到葬海之歌中的地方,然后在那儿唱响。”
“那时候奇迹就可能发生了--”
“还有,爷爷离开之后,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告诉任何人爷爷对你说过的话,即便是安兴也不能,不要跟着任何人走,遵从葬海之歌中的线索,切记...即使安兴从小都像哥哥那般照顾你,但你也不要相信他...切记!”
.......
砰!!
面具人摘下面具然后随意置于地面,撞击而激起的响声在这个近乎密封的空间不断回响。
“王伯,应该是有十年不见了吧?不知道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还记得这张脸呢?”面具下是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即便此刻这个年轻的人在笑,却也显得无比恐怖且狰狞。
“司空安兴!”看着这张脸,王伯眼底或多或少浮现出一丝惊讶,记忆中,这个孩子因为长相过于恐怖而被亲生父母所厌恶,从而丢弃在垃圾堆里面让他自生自灭,幸好,被起了恻隐之心的司空辽所救。
司空辽视其为己出,抚养他长大,可还是因为其长相之故,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圈之中,为了不使其感觉到孤单,司空辽常年将其带着身边,教其平心静气、无视他人异样目光的道理。
十年前,司空辽曾经带他来拜访过王伯。
记忆过于深刻,所以王伯难以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呵呵,这可真的是荣幸呢,没想到王伯你居然还可以记得我。”司空安兴侃侃而谈,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笑容,仿佛王伯手上黑洞般的枪口对着的并不是他一样。
“难忘,难忘!”王伯眯着眼睛笑道。
“不过我可听说两年前,你似乎和司空老友闹翻了来着,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然后据说是出国了,可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爷爷仙逝,做孙儿的回来吊念难道不可以么?还有这里的一切本来便属于我司空家所有,那我前来取回,莫非有错,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倒是王伯,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哎呦呦,你看,还拿着枪这种东西,难道是想强取豪夺?”
“安兴你可真的会开玩笑,泉息神殿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上古人们所留下了的,却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司空家的咯?何况,你原本就是司空辽所捡回来的弃儿,你并不属于司空家,所以怎么看,安兴你这个玩笑都是开大了啊!”
“姜还是老的辣,王伯这口才,安兴真的不可不佩服。”
“您说您怎么不上天呢?”司空安兴道。
“行了,叙旧就到这里吧,可并没有多少时间了,看在司空辽和我是多年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