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栖云大营负责明日内卫。舒榒駑襻”陶骧说。
“七少!”图虎翼叫道,“内卫这么重要的岗,不能交给栖云营的人。二爷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陶骧看岑高英。
“我同意图副官的看法。二爷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是一方面,再说栖云营,向来是不见大少话,恐怕……”岑高英也说出他的担心。
陶骧说:“照我的意思传令下去。二爷问起就说是我说的。彗”
“是。”岑高英见陶骧心意已决,领命而去。
图虎翼还是不甘心,愤愤然地道:“七少,栖云营的人,我是信不过的。明明是七少你辖下,他们还只听大少的,从来没把咱们放眼里。要我说前日七少发作的还是轻了,栖云营办差办砸了不是一两回,崩他一两个,管保老实一阵子。看谁还敢拿……”
陶骧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稍安勿躁。丛”
“七少,话是这么说,明天可不是一般的日子,内卫太重要。而且万一出了状况,调动不利……”
“我调他们不动,我看谁还敢调动。”陶骧说着,戴上手套,低头掸了掸上衣。“好了,跟我去骑几圈,这些事,自有人操心。”
图虎翼这才发现他穿的是骑马装,知道他今早要去骑马了。
他说:“七少,还是让我带侍卫排的人负责内卫吧?咱的人一个顶一百个……咹?七少?”
陶骧就是不回话。
图虎翼还是一边走一边在陶骧耳边不住嘴地啰嗦。
陶骧被他缠磨不过,喝道:“再多啰嗦一句,在这里罚站。”
图虎翼被他噎的瞪眼,委屈地闭着嘴哼了两声。
陶骧这才觉得耳根清净些,便奔马场的方向去。
图虎翼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时间还早,陶家大院还没有完全醒来,只有零星几个仆人在巷子里洒水清扫。
陶骧走的极快,到达马厩才慢下脚步。
陶家马厩里多的是骏马。陶骧走两步,停一停,看一看,偶尔问马夫几句。清早马夫们都忙着伺候马匹,见陶骧来了,不得不暂停下来手上的事。陶骧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管他。
专门负责他的马的马夫老李正在收拾赛雪的栏。
陶骧见赛雪栏里空荡荡的,大声问道:“把赛雪放出去了?”老李耳背,他同他讲话,要格外的抬高声量。
老李放下铁锹,见是他,忙放下铲了一半的马粪,笑道:“是,七爷。赛雪在场里跑着呢。”
陶骧点头。抬头看看隔壁栅栏里,静悄悄的,便问:“那个怎么样?”
老李叹口气,说:“这几天又闹脾气,我怕它咬,只好每天放下草料就跑,都不敢进去收拾马粪。七爷远远地看看吧。吃的有赛雪三个还多,瘦的只剩下赛雪一半大了,都快给马粪埋了……这马厩里就是它那里最臭。”
图虎翼听着,忍不住笑。
老李看他,说:“图副官还别笑,你陪七爷去看看吧,就没见过吃这么多还这么瘦的马。我伺候马伺候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从来没见过……”
他开始重复“从来没见过”,这是他最近才添的口头禅。
“瘦驴拉硬屎,瘦马也拉硬屎么?”图虎翼笑着,先往前走,去看看那匹烈马。
陶骧还没开口提醒他不要贸然靠近,就听“嘭”的一声巨响。图虎翼喊了一声“哎哟可吓死我了”便退回来,拍着胸口,瞪着小窗口里那露着白牙的黑马嘴,说:“这幸亏是踢到栅栏,踢着我可得躺半拉月。”
陶骧示意他后退。
黑马打着响鼻,呼哧呼哧喷着热气,过一会儿,从窗口躲开。
“没拴吗?”陶骧走近,从小窗口里看着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什么,只觉得一股热烘烘的腥臊味道扑鼻而来。忽然间栅栏门又一声巨响,这黑马在踢门了。图虎翼和老李都提醒他躲开些,他却站着没动。
那黑嘴又伸出小窗口,对着他喷了一口气。
淘气的顽童似的。
陶骧摘了手套,朝它的鼻孔便捅了一下。
中了招的黑马迅速缩回去,不住的在里面打着响鼻儿,跳腾的发出各种声音。
他嘴角一牵,露出一丝笑容来。
“伤了我多少人了。这账等着慢慢儿算。”他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科拉亲王故意跟您找茬儿呢,送这么个活宝来,这不是折腾人嘛。”图虎翼笑着,又忍不住凑近窗口想要看看。
陶骧要老李把围栏外的棚子升起来一截,他要看看这个闯了无数祸的家伙。
老李虽犹豫了下,也知道陶骧的脾气,是言出必行的,只得过去把沉重的棚子拉上去,图虎翼一起帮忙。
老李提了一只大马灯来,照着。陶骧走近些,就看到踩着厚厚的一层马粪当草垫的黑马,被光一打,原本不住地在马厩里踏着步子的黑马反而站住不动了,低了头抬眼瞅着他们——真有一对好眼睛,亮晶晶的,苹果般大小。只是身上不但是瘦,还脏,肚皮上更蹭了一层马粪,原本黑缎子似的毛,已经看不出本色来。虽然瘦的露着肋条,一根根的分明,简直扎人眼,可看得出来骨骼壮大,养肥了,就是匹骏马——陶骧走近了,和黑马对视着。
突然间黑马扬起前蹄来,奔着栅栏就登上去,硕大的蹄子扣在栅栏上,对着陶骧一阵嘶鸣。
这一来吓的老李和图虎翼急忙松了手,棚子落下来,还听得到黑马在里面嘭嘭嘭地踹着栅栏。
“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