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娟心里气坏了。
如果不是安迎喜拉着她,她早就冲上去质问舂丫,是谁教给她厨艺,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着,只要安迎喜不撵她走,她就不走。
才几日功夫,她的话都被狗吃了吗?
冷冷的看着舂丫好一会,王玉娟才低骂一声,“白眼狼!”
去忙活别的。
活计舂丫做多做少,她不在乎,舂丫是勤快,懒惰,她也不在乎。
但凡事不能牵扯上迎喜,一牵扯上迎喜,王玉娟便如那母老虎般,死命护犊子。
徐奶奶上前想要解释什么,舂丫涨红了脸,死死咬住嘴唇,起身便朝后院跑去。
“这孩子……”
徐奶奶苦哈着脸,走到王玉娟面前,“夫人……”
“算了,徐奶奶,当初舂丫想学做菜,你叫她跟迎喜学,我也没反对,可今日,舂丫说那话,我可真不喜欢……”
徐奶奶被噎的一句话哽在喉咙。
王玉娟又道,“徐奶奶,好好劝劝舂丫,莫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玉娟还想要说些什么,安迎喜拉住王玉娟,“娘,我去看看舂丫!”
王玉娟可不乐意了,“不许去,你忙了一天,我打水给你洗澡,回屋子去睡!”
“娘……”
王玉娟不说话,拉住迎喜。
若是舂丫乖巧伶俐,她允许安迎喜和舂丫交好,可舂丫小肚鸡肠,本事还没学会,嫉妒别人倒是学会了。
“娘啊!”
“迎喜乖啊,听娘的错不了!”
王玉娟是下定主意,不让安迎喜去找舂丫了,忙朝外面喊道,“和贵,你进来陪迎喜看书,我给迎喜准备热水!”
爱妻又疼女的安和贵压根不问为什么,“你去陪迎喜,我来准备热水,一会好了,我喊你们!”
以往,王玉娟是决计不会让安和贵做这些的,可今日不同往日,拉着安迎喜朝屋子走去。
“娘啊,你这是何苦呢?”
王玉娟叹息,“迎喜啊,不是娘管着你,娘是为了你好,人心隔肚皮,以往瞧着舂丫是个懂事儿,可今儿那话,你也听见了,有一句好话?”
“娘是打算,让我以后都不要理会舂丫了吗?”
“嗯,娘就是这个意思!”
安迎喜哭笑不得,抱住王玉娟脖子,“娘,我知道你最疼我,可迎喜只有舂丫这一个朋友嘛!”
“是,就因为迎喜只有舂丫这一个朋友,娘才要给迎喜好好把关,迎喜啊,你还小,又单纯不谙世事,不知道一个人的嫉妒,会多么毁天灭地,听娘的,好不好!”
说到后面,王玉娟都有些哽咽。
女儿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她……
深吸一口气。
这般小心思,早些断了也好。
安迎喜看着快要哭出声的王玉娟,点了点头,“娘,我听你的!”
王玉娟闻言,心都快碎了,抱紧安迎喜,“我可怜的迎喜啊!”
安迎喜微微叹息。
很多事,她又怎么可以告诉王玉娟。
至于舂丫,安迎喜理解,并无太多怪罪。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厨房。
徐奶奶立在一边,好一会才对安和贵说道,“掌柜……”
安和贵笑看徐奶奶,走到一边坐下,才娓娓道来,“我们二十五才得迎喜这么一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玉娟吃了多少药,流过多少泪,小时候,迎喜咳嗽一下,我们夫妻都惊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连眼都不敢眯一下,盯着她睡,后来渐渐大了,我们的迎喜却和别人不一样,尽管如此,她依旧是我们手心的宝,差不多一年前,几个小孩子玩耍,把迎喜推倒在地,让迎喜背过了气去,大夫束手无策,我们那时候就想,若是这孩子没了,我们也不活了,甚至连毒药都准备好……”
安和贵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在上苍保佑,迎喜缓过了气来,还变得乖巧,聪明懂事,可她在我们心中,还是那个什么都不会,事事我们都要操心着的孩子!”
“哪里舍得她受丁点委屈,交了一个爱攀比的手帕之交!徐奶奶,你说呢?”
徐奶奶怔怔说不出话。
“天色不早了,徐奶奶,洗洗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要忙活呢!”
安和贵说完,提了水去浴房。
“哎,好!”徐奶奶茫然应了一声,茫然,步伐蹒跚朝后院走去。
远远的,便听见舂丫的哭声。
徐奶奶心口刺疼。
走进屋子,在舂丫身边坐下,“别哭了,都是奶奶不好,平日里,就不应该说那些话,让你生了别的心思……”
舂丫闻言,哭的越发伤心。
迟了,迟了,都迟了。
她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却因为那几句没经过脑子的混账话,毁了……
洗浴之后。
安迎喜倒在床上。
王玉娟、安和贵倒在床上,说着话。
“玉娟啊,迎喜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咱们点拨点拨就算了,何必真强求迎喜疏离了舂丫,我瞧着,舂丫定时一时糊涂,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你说的轻巧,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迎喜和舂丫走得近,势必会全心全意的相信舂丫,若是舂丫生出什么坏心思,防不胜防!”王玉娟想到那种可能,心里一阵寒。
“别多想,舂丫瞧着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先静观其变,若是舂丫真有坏心思,咱们买了宅院就搬出去,以后不许她和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