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女官检查了铜币,锦囊又是我们提供的,这......奴才眼拙,倒并无看出那女子哪里使了诈。”饶是莫公公也微微惊讶。
太子一声轻笑,“这赌局只是看起来公平罢了。赌局规则是,把铜币抽出来的时候,若朝上的一面是‘惊灏承通’,须放回锦囊中重抽,只有在拿出来时是‘惊铭宝鉴’才作数,因为背面可能是‘惊灏’或‘惊铭’,他们赌的是这背面的图案,这确实是一半一半的机会。”
“但实际上,赌的虽是图案,王莽选‘惊灏’一面,她选‘惊铭’一面,等于各自间接选了其中一枚铜币,王莽的是‘惊灏——惊铭’币,她的是‘惊铭——惊铭’币。
“那就是说,她的铜币永远不会有被放回锦囊重抽的可能,而在赌局开始之前,王莽的铜币已经有一半的可能要被放回锦囊中重抽。这二十轮轮下来,除非王莽运气极盛,否则必定先赢的必定是她。”
樊如素怔了半晌,这才明白,却原来还有这等蹊跷。后方跟着的一班仪礼官不知谁倒抽了口气,也极是吃惊。
莫公公沉声道:“倒怪不得甫进门子,就躲了起来。这女子歼狡,奴才必定将她擒住,让殿下严惩。”
樊如素却想起一事,反越发不解,看了莫公公一眼,又看向王莽,欲~言又止。
王莽一笑,道:“樊侍长有话但说无妨。”
樊如素道:“那卑职便僭越了,那女子倒也并非使诈,毕竟她让御史大人先选,若大人选的是‘惊铭’一面,那局面岂非完全不同?”
莫公公也是一怔,王莽摆摆手,笑道:“不,不会有这种可能出现。”
樊如素大讶,莫公公却突然想通了什么,低声道:“原来如此。”
樊如素尚百思不得解,心中越发好奇焦灼。他素来不是多事之人,但此事颇跷,对方竟算计到太子身上去。
这时,太子眸光微动,淡淡道:“若当时应战的是樊侍长,侍长会怎么选?”
樊如素身上一个激灵,顿时明白所有巧妙。
“惊灏通承”,“惊铭宝鉴”,太子和贤王的名讳!
王莽是太子的人,在千百人前,不论王莽知不知道其中跷跷,都必定只会选“惊灏”一面。若他选了“惊铭”,那置太子的颜面于何地?
这场看似随意的赌局,却早在那绿衣“少年”的计算之中。她到底是什么人?
樊如素突然一惊,却又随即想到一个天大的不妥之处。太子适才说:王莽,这不怪你。在你做选择之前,不是已经知道这一局你必输无疑吗?
太子是什么人?他早已看出问题!甚至,王莽也知道了“少年”的谋算,为何太子却声色不动,让王莽赌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