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洒下第一缕光束,天空的边缘被染上一层金色。
云雪颜坐在铜镜前给自己绾了个清丽的发髻,然后找来一件淡粉的清莲刺绣裙,满意的对着镜子里笑了笑。
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一只瓶子,小巧的瓶身很是精致,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中,这是她在风亦寒抽屉里拿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毒,会是什么样的死法,但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可以让她离开就足够了。
将药倒出来,看着手中的一粒粒药丸,欣慰一笑,今日便是凤夕楼行刑的日子,遗憾的是她不能去送他,她没有勇气。
手指一颤,将药送入口中,没有什么感觉,不似喝那些浓黑的药汁一般苦的她喉咙都发紧。
一抹钻心的疼痛渗入骨髓,她只觉得腹部绞痛难忍,眉头飞快的鹏,无奈苦笑,她还真是不走运,选错了药,痛就痛吧,痛过了就好了。
坐在天牢里,凤夕楼修长的手指中摆弄着几棵枯草,七天时间过的还真快,这么快他就要去执行死刑了?
大牢的门被狱卒打开,他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暗无天日的大牢,刺眼的阳光直射而下,凤夕楼下意识的伸手挡住阳光,透过衣袖看到段南煜正站在远处,一脸的俊毅。
他淡淡的笑,段南煜也回以微笑,几步走上来手中拿着一壶酒,分别倒好两杯酒递给凤夕楼一杯,“夕楼,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喝一次酒了?很多年了吧?”
“五年了,朝廷的事情太多,没有时间。”接过酒杯凑近鼻尖闻了闻,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浓郁,“是杏花醇?你从宫中偷出来的?”
他突然想到年少的时候,他们偶尔也偷喝酒,但最喜欢的就是宫中的杏花醇,只是这种酒酿造工序繁复只有大型宫宴才有的喝,他和段南煜以及段司逸便悄悄跑去偷来喝,若是真的告诉外界,他们偷酒喝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可就是这样的行为给他们的童年生活里添加了乐趣。
他们也被逮,但碍于是太子以及王爷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那时候也跟着沾了便宜。
“偷?本王还用得着偷吗?区区一个杏花酿我还弄不到?”段南煜笑,伸手给凤夕楼再次满上,声音沉了下去,“夕楼,你何必呢?你这样……这份恩情我要怎么还?”
“不需要还,你这一壶杏花酿就足够了,颜儿……可还好?”他轻轻问,他这一走最担心的还是云雪颜,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了,他的丞相府有影夜会给他好好遣散的。
“我怕她会做傻事,不过她说不会,她说……不来送你了。”
“不会做傻事就好,我也不想她来送我,以后好好照顾她吧,其实……我真的很想娶她为妻,我也知道你在意她,”他绝美的一笑,凝着淡淡的光晕,“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喜欢就是喜欢,我凤夕楼这辈子只爱上了这一个女子,也只想娶这一个女子,其他的女人我根本从来不会去想。”
“嗯。”段南煜重重闷哼了一声,两人说话间一壶酒已经喝完,段南煜突然爽朗大笑,将酒杯摔在地上,凤夕楼也跟着笑了起来,随了他的动作。
“死我并不害怕,云家这次也因为我得了便宜,死我一个也好,虽然云家的几条狗命我并不想留。”说完紧紧的抱了段南煜一下,凑近他的耳边轻声低诉,“去看看颜儿,我担心她。”说完,仰头看向天际,阳光分外刺眼,但他的心情还是好的。
因为疼痛,云雪颜彻底昏死了过去,额头上冷汗涔涔,风亦寒替她擦着汗水,一张脸阴沉的厉害。
她真的想要寻死?连命都不要了?!
“云雪颜,你给我醒来!”沉着嗓子,风亦寒怒喝,幸好他料到了她的想法,将所有的药都换了,否则何止是让她吃吃疼痛的苦头这么简单!
床榻上躺着的人没有反映,只是眉头轻轻簇起,睫羽颤动了几下。
“如果你再不愿意醒过来,那凤夕楼我可不敢保证还能不能活着,到时候害死他的人就真的是你了!”他的声音了夹杂着愤怒,没来由的生气,她的命是他好不容易才保住的,现在她倒好,随便的就要送掉!
他不生气,他不生气!他能不生气吗!?
果然,只是片刻,床榻上的人便缓缓睁开双眼,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以缓解身体的疼痛,然后将目光定格在风亦寒身上。
“为什么……我还活着?”她的声音虚弱,因为腹部的绞痛而颤抖,说完话便死咬着苍白的双唇。
“怎么?知道痛了?”讥嘲的冷哼,风亦寒将手按压在她的腹部上,“要知道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的药都是至毒的,你要是真的服用了,可不止现在这个样子!”
“你换了药?”她咬着双唇问道,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让你痛一痛,清醒清醒,你死了凤夕楼就真的死了!谁也救不了他!”风亦寒的话冷冷如冰,刺入云雪颜的心肺,让她猛然一疼。
“怎么救?”声音哀恸,如果真的能救,她何必选择这种方式去陪他?
“带我进宫!我就有办法保他活路!”
“带你进宫?风亦寒你想做什么?”云雪颜想坐起身来,却因为腹部的绞痛再次跌到床榻上,她的腹部就像有一直毒蛇在里面钻来钻去。
“我想做什么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决定要不要带我进宫就可以了!”
云雪颜不说话了,带或者不带?她真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