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许格总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被跟踪了,只是四下望去,又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
高级管理的课程,是许格自己执意要来念的,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经商头脑,只是一夜长大之后,忽然领悟了一个道理,人不能只由着性子做自己喜欢的。
除了老爸之外,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不是胆小到必须做逃兵,只是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而已,她向来都是揪着对方脖领讨说法的性子,可这一回,却真的没有力气。
她始终想不明白,喜欢这件事,也可以假装得游刃有余?那么多那么多温馨窝心的回忆,究竟是怎么在顷刻之间分崩离析的,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好在,许格仍旧还是许格,还能厚着脸皮用相当中国式的法语跟同学兴致勃勃地交流,还能在闲着没事干的时候热血沸腾地跑去雷盖茨滑雪,她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没有空思念,更没有空回忆,许格这样告诉自己。
习惯了走路的时候塞着耳机,许格觉得,梧桐树下听着音乐的自己,在别人眼中同样也有着清新文艺的意境。人生路还如此漫长,又怎么能因为偶然碰上的某颗歪瓜裂枣就盲目葬送了自己勾搭汉子幸福一辈子的心!
可是当许格再次见到这颗歪瓜裂枣的时候,她自以为会波澜不惊的心,只一瞬间便蒸腾得翻天覆地。
那一刻许格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冲上去拉着那颗歪瓜裂枣同归于尽。
但这绝对不是因为她还想着跟他做一对永不分离的地下夫妻,实在是因为,那颗歪瓜裂枣在她们学校门口弄出了太大的动静,以致连商学院的头头都狐疑地跑来问她,e,你真的结婚了?那个英俊优雅的土豪男人真的是你老公?
许格怒。
她砸了大把银子漂洋过海地来在这儿读mba,她就不土豪她就不优雅吗!
来这里三个多月,许格猛然发现这儿的治安居然如此之差,警察叔叔都哪里去了,这种明目张胆在神圣殿堂门前企图染指荼毒清纯无知少女的行为,难道就没个正义之士站出来管管吗!
许格不知道他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她老爸不可能会出卖自己。可是门口那个领着大批记者被无数条幅气球簇拥着的冷峻男人,确实就是即便被她千刀万剐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法解恨的江司潜。
许格缩在柱子后边儿远远地看,尼玛虽然今天她没法儿跟那颗歪瓜裂枣同归于尽,但俩人一同上上国际娱乐新闻的大局已然敲定。那些在风中荡漾翻飞写满她名字的条幅几乎闪瞎想笑更想哭却又欲哭无泪,她要是不走大门走侧门回住处起码得多走上三十分钟!
思忖再三,许格毅然决定多走三十分钟强身健体。
只是刚一转身,许格就十分洋气地被某扩音器点名了。
“江先生,您这样不计形象不计后果,要是许茉含小姐不肯原谅你该怎么办?”
许格倏地停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身。
一阵静默之后,那颗烂枣的声音低沉传来,“每个做错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我只奢望一个可以改过的机会。”
现场气氛一度高涨,某名娱记夺了扩音器激动不已地对着镜头热情播报,“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现在的位置是法国枫丹白露欧洲商学院门口,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江城集团ceo,就日前江总做出的将名下所有产业全权过户到许茉含小姐也就是江太太名下的决定,我们终于有幸采访到决策人,”娱记暂时离开镜头,转而情深意切地将扩音器跟话筒都递到当事人面前,“江总,您就这样净身出户不觉得太过冲动太过疯狂吗?”
烂枣挑眉更正,“不是出户,是寻妻。”
娱记尴尬陪笑,“如果江太太照单全收您可就真的身无分文了,这么干您家里人知道吗?”
烂枣俊逸笑答,“身无分文,也好过生不如死罢,我想不出能更好证明爱她胜过一切的办法。”
声音猛然又被放大,许格虽然离得不近但也被那打了鸡血的娱记吼得颤了两颤,“江太太!您听到了吗!多么振奋人心的时刻!多么催人泪下的时刻!江太太您听见了吗!”
许格满脸黑线,尼玛她还没挂!
“呃……我来说句公道话。”现场有些噪乱,扩音器又被另一个人拿了去,这声音许格听着很是熟悉。“干我们这行的都明白,每个人都有固定的爆料对象,咳……我跟踪江少有四年多了,他的私生活简单得令人发指,说实在的我要是女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许格蓦地转过身来,登时震惊得无以复加。
眼前拿着扩音器跟麦克风正铆劲儿力挺那颗烂枣的娱记,不正是当初被她跟江司潜暗中偷袭的那一位长得很不好看的胖子近视娱记么……她都怂恿小警察把他扒得只剩一条y的小裤裤了,那颗烂枣究竟下了多大的血本才稳妥收买了这朵奇葩啊。
“你这理想可以去泰国实现,”另一位记者即刻夺了扩音器,“说不定许小姐正坐在电视机前,也说不定她人现在就在现场,江少,再说点儿什么吧。”
胖子近视娱记的声音却再次聒噪响起,“喂!你们改日好吗!先来后到都不懂吗!”
许格循声望去,只见商学院的院长笑容满面地带领着一帮同学扯着硕大无比写着她英文名字的条幅浩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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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锤,谁是铁锤,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抢生意啊!法国人还有没有点儿爱心!”烂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