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磬箫默然,没有说话。
“跟良老的接洽,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所以,老爷子那边,不希望公司有任何负面影响…….”过了一会儿,高修又提醒道。
“你告诉law,我会去赴约。时间地点,她定。”
高修闻言,在倒车镜里扫了一眼顾磬箫的脸色,复而,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香槟公馆。
顾磬箫回来的时候,屋里传来几声浅淡的交谈声,依稀可辨明声音的主人,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高修,朝里走了进去。
笃笃、笃笃。
这声音……轻轻猛然抬起头,朝着门口望了过去。
门边上人影空绰,耳边依旧是无法消弭的声响。心尖微颤,轻轻想起身旁,原与她一起谈笑用餐的慕思贤跟赵君约。明媚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定在赵君约身上。
他脸上的表情肃穆,握着餐具的指关节微微泛白。不由的,轻轻笑弯了眉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双手交叠胸前,坐壁观战。
不多时,那一阵清浊的声音越来越近,修长的黑影飘忽了进来。不约而同的,正在用餐的三个人都停了下来,各怀心思。原本欢乐热闹的餐厅,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顾磬箫走近,温和的三分微笑,目光深长的看着他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说着,又挪到了轻轻身上。温和的开口:“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我进来,就消了音?”
轻轻有些无聊的把玩着餐具,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抬头朝他投去一眼,表情淡哂:“倒是比我预想的,回来得要早。”
“瞧你那一身邋邋遢遢的鬼样子,赶紧滚上去,收拾干净再下来。别在这里,倒我胃口!”旁边的慕思贤,瞄了一眼抿唇尴尬的赵君约,冲着顾磬箫使了眼色,挥了挥手。
那人领会,对着他们颔首:“你们慢用。”说完,转身出来餐厅。
一直到顾磬箫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赵君约才将目光收回来,却见到轻轻已经站了起来,“我吃饱了。”随即,不等他们反应,施施然走远。
“你说说你,真是……”
慕思贤看着轻轻纤瘦挺拔的背影,爽朗大笑,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君约垂头,满心愧疚。“我很抱歉,造成你们的困扰。”
“是兄弟,就别说这些子废话。”慕思贤霍然站起身,来到赵君约身旁,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神,总带有几分怜悯。
顾磬箫刚刚洗完热水澡出来,脖子挂着毛巾,边擦拭着发丛的水滴。房间的门应声而响,他略迟疑,还是走了过去,开门。
是赵君约。
顾磬箫莞尔微笑,神色淡然,对于赵君约的到来,并不惊奇,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会来找他一般。松了握在门把的手,让了道。
“老顾,你把她带去哪里了?”赵君约偏身进门,开口便是质问。俊逸的脸庞,满是紧张的担忧。
“她没事,放心。”顾磬箫反手关了门,转身,迈着修长的腿,三两步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面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她没有告诉我,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君约,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证明你们根本不合适。”说着,眸子里带着凛冽与强悍的气势。
“相识五年,朝夕相处。可是,你却一点儿也不了解她。她的过去,你一无所知。她的城墙,你被拒之门外。”过了一会儿,他又说。
见他沉默不语,顾磬箫端起玻璃茶几上的百谷瓷茶壶,给赵君约倒了一杯热茶。褐红色的茶汤,晃动着白光。
赵君约脸色一滞留,刚想要反驳,弩了弩唇角,更多却是苍白无力。因为,顾磬箫说得,都是事实,他没办法否认。他垂了垂头,声音轻轻的问:“阿城,她有没有说什么?”
顾磬箫一手端起茶杯,优雅的靠在沙发。凛冽深邃的眸子,乍看,一副王者风范。
此时此刻,赵君约在他面前,显得软弱而渺小。又或者,是他过分强势,又过分会伪装。
“并没有。”好半响,他啜了一口热茶,淡淡的说。
赵君约猛然抬头,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有些无措,又无从闪躲。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似乎早已经知晓一般。
“我其实,已经预料到了。”冗久,赵君约苦笑,思绪,有些飘远。“第一次,躲在角落里。看着她,拿着雨伞,不顾一切的冲进磅礴大雨。只为了,给你遮雨……”少顷,他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那天,是他自认识阿城以来,第一次看见她那样子失控。当她看见顾磬箫在大雨中挣扎、淋雨时,眸子里的心疼,发自心底的本能,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可惜,那一刻,他还不知道醒悟。只觉得,牵挂梁城星多年的顾磬箫不可能会对阿城动心。
只要他,在他们有交集的时候,努力的将阿城留住。他,就不是输。
可惜,这样一次机会,他并没有争取到。凝眸,赵君约双手捧着茶杯,茶水渐渐凉却,瓷杯的温度,也在他掌心里褪去。猩红的双眼泛起酸涩,温温浅浅的呼吸,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可他,却固执的隐忍着。
如今,他同顾磬箫的关系。亲密如兄弟,不可否认,在这其中还包含着一层情敌的关系。那怕,他败下阵。
闻言,顾磬箫心头一震,一丝异样涌上眼眸,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复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