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是何等人,张藩生话中有话,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古箐能看得出来,更别提是他。
“干爸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庄寒勾唇一笑,明明是翩翩儒雅的风度,却叫人浑身……发麻。
张藩生尤甚!
这一声干爸,张藩生听得却是怎么都舒服不起来!脸色别说有多古怪了。
古箐干咳一声,就着两人的姿势给了庄寒一拐子。
庄寒笑而不语,眸中光芒微微闪烁,却是趣味十足的。
“时间不早了,我和庄寒先回去了。今天是您的生辰,可别太伤神,您也别逗留太久了,哥哥们恐怕在家要等急了。”说完,古箐面带狡黠的笑容,挤挤眼,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
张藩生一愣,随即想到古箐和庄寒的与众不同之处,顿时释然,摇头失笑。
等目视两人离去,顾元武也起身要走。
“老顾,我也不留你了。”张藩生和顾元武一路走到门口,笑着和他道别。
顾元武几次张口,最后叹了口气,“今天的事实在是我对不起你,好好的一个寿辰,哎。今晚的动静闹的这样大,恐怕袁家轻易是不会松口的,我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张藩生一拍他的肩膀,“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老战友了,当初你我二人家中的背景都不如别人,还不是顶着强风站在了上位,现在胜负还没定呢,说什么丧气话,这可不像年轻时候的你。”
顾元武眼中蒙了一层雾,想起当年年轻气盛,也是有些怀念,难得的是,在这样的社会,他还能保留一份这样的友情,实在难得。
岁月无情,曾经再如何骄傲的人,都不禁被风霜磨平了棱角,压折了风骨,他如今,已经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这其中的感受……又如何是一个累字能说得清的。
“你说的也是,再大的风浪都已经经历过了,我也要学会在逆境里享受了。”露出释然的笑容,顾元武挺了挺腰,转身离去。
目视着老友微坨的背影,张藩生一愣。
记忆中那个昂首挺胸的少年,如刮过一道清风,逐渐风化了那道早已变得模糊的背影。
“不服老不行咯。”锤了锤因久坐而有些不适的腰背,张藩生摇头苦笑。
时间已经晚了,古箐坐在庄寒的车上,看着窗外已初有后世繁华之相的城市,心中感慨连连。
“怎么了?”庄寒紧了紧两人相连的手。
“没什么。干爸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古箐回头。
“袁家家业虽大,做事也谨慎,但也不是万无一失,正巧,前段时间我倒是遇见了一件巧事。”庄寒勾起了唇角,眼中却是泛着些冷意。
古箐一怔,“怎么了?”
“蓝瑛好像和袁家有些关系,我先前回b市的时候,本来就是想寻求对付蓝瑛的方法,途中被袁家绊了一下。”
至于细节,庄寒就没有再细说了,他笑着,用拇指勾了勾古箐的掌心,“别担心,这些事我既然揽下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道理。”
掌心微痒,带有某种暗示,古箐脸一热,不由瞪了回去,“谁担心了?!”
说是这样说,古箐还是有些不甘心,总有种自己帮不上忙的挫败感。
庄寒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浅浅笑了,用另一只空余的手轻轻抚了抚古箐的面庞,感受掌心那温暖滑腻的肌肤,目光柔软,“有些事,我不希望你也陷进来,其实,就是你什么也不做,我也会爱着你的。”
爱……
这个字没有被刻意地咬重,却像一记榔头,锤在了古箐的心头,令她的心脏狠狠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