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情形又与昨夜有所不同,众人中了暗算之后并没有晕厥,只是浑身乏力,瘫软在地。想是此处空旷通风,药力消散之故。
林凤生朗声道:“古舵主,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所犯的过错虽然不小,但只要你能诚心悔过痛改前非,你叛逆之事尚有转圜的余地。你可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啊。”
古名誉探出头来一看见众人尽皆软倒,登时喜形于色,哈哈大笑道:“你休想用花言巧语来蒙骗我,那日在废园中莫老头亲手杀我你也看见了,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你不必再多言了,要么放我下山,要么大家同归于尽!”说着从岩石后走了出来,一手提着一只火药桶,另一只手晃亮了火摺。
众人看见他手中的炸药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梅若雪、芸儿和段徵羽更是花容失色失声惊呼。
俞三白冷然道:“我等岂是受人胁迫之辈,你要是有胆子便点燃药引啊!”说着横剑当胸踏上两步,空源和龚明孝也跟着踏上几步,三人并肩而立冷冷的注视着古名誉。
火药桶上的药引只有数寸长短,一旦点燃顷刻间便会爆炸,三人看似凛然不惧但心里也不禁暗自打鼓。
古名誉心知今日已然无法全身而退,脸色阴晴不定,急道:“别再过来,否则我可要点了!”说着火摺缓缓向火药桶靠近,忽又颓然缩了回来,如此重复了五六次,始终没有勇气点燃。
三人识得火药厉害倒也不敢再过分逼近,僵持了片刻,俞三白冷笑道:“终究还是怕死,不如将火药放下吧,也好给自己留个全尸。”
空源怕俞三白此言将他激怒,忙合十道:“阿弥陀佛,古施主请听老衲一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还是将火药放下吧,免得徒增罪业。”
他语气平和之极,便如长辈对孩子谆谆教诲一般,叫人有一种难以抗拒之感。
古名誉见萨迦蒲赞逃走、一众吐蕃武士被擒,此间只留下自己孤身一人,不由得万念俱灰,呆呆的道:“我如今已是臭名昭著,天下虽大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容身了,不如就此死了吧,你们都走吧,我自行了断便了。”缓缓将火药桶放下,又喃喃自语道:“是啊,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俞三白和空源等人见情势有所缓和,登时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得他发疯似的哈哈大笑,复又将火药桶抱紧,退了几步戟指厉声道:“你们这些臭叫花子个个都想要杀我!好哇,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又何必要放过你们!我今日就让你们整个云南分舵给我陪葬!”
嗤的一声已将药引点燃,药引吐着点点火星飞速燃烧,俞三白和空源等人想不到他转眼间便会反复,已然来不及阻止只有暗暗叫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古名誉身子飞起撞入潭中,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激起数丈高的水柱,潭边登时像是下了一场倾盆大雨一般。
原来是林凤生临危之际以极快的身法抢过去,以重手将古名誉震入潭中。他与古名誉相距既近,一见他持着火摺的手一动便即施展踏雪寻梅步抢上,俞三白等人见古名誉放下火药桶登时放松了警惕,当药引点燃以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当然林凤生此举也难免有些心存侥幸,倘若再迟得片刻便也不免尸骨无存,手心里尽是冷汗。
群豪见状一颗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人人张口结舌惊得呆了,直到火药在潭中爆炸众人逃过一劫,方才噫的一声舒了一口长气。
各路豪杰之中不乏武功高强之士,起初拥戴林凤生为盟主,那也是碍于空源等前辈高人的情面不好再行争夺,不少人心中仍难免有些牵强,此刻见他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方才对这位小盟主心服口服。
梅若雪等三名女子对他各有情意,见此情景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若是意中人就此丧命,几人当真只怕要伤心欲绝了。
空源和俞三白上前握住林凤生的手说不出话来,林凤生强颜笑道:“好啦,现在既识破了吐蕃人的奸谋,又为丐帮铲除了叛逆,我义军成立当日便建此大功,诸位应当高兴才是啊。”
当下连同空源、俞三白、龚明孝三位前辈将供群豪饮用的酒水倒了出来,提了空酒坛在附近的溪流中汲取些清泉,一一灌入群豪口中,西域曼陀罗的药性即解。
周济怀对林凤生感激万分,药性一除便即不住口的称谢,丐帮其他弟子也纷纷上前厮见。林凤生挂念妙乐等人,便向周济怀打听起几人的消息。
周济怀一拍大腿道:“哎呀,老哥我一来便想将此事告知于你,只是方才情势凶险一直不得其便。妙大锅头、杨家马帮帮主杨二拐还有洱湖帮陈帮主等人在路上被人给袭击了,多半便是今日这伙吐蕃贼人所为。”
林凤生一惊急道:“妙大哥他们现在何处?是否平安?”
周济怀道:“林兄弟不必担心,他们都只受了点轻伤,我已派人将他们送上了云弄峰,此刻只怕已经到了。”
林凤生来不及询问详情,吩咐几名丐帮弟子将古名誉的尸体残骸收殓埋葬,当即带领群豪回入点苍派的庄院。
来到院门口果见不少江湖豪客和丐帮弟子候在门外,或坐或躺,除了丐帮中人一个个身上都缠着裹伤的纱布,衣衫上兀自沾染着斑斑血迹。群豪纷纷上前慰问。
妙乐腿上缠着纱布,拄着一根拐杖,见了林凤生和俞三白十分高兴,忙一瘸一拐的迎上来厮见。
龚明孝吩咐弟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