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生道:“如此说来贵派之中极有可能混入了贼人的奸细。我方才在潭边亲眼见到几个人在埋藏火药,想要暗害与会的武林同道。我曾暗中试探过几人的武功,可以说是十分平常,若说是他们当中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以大师和两位伯伯的内功修为必会察觉。既然当时无人偷听,便说明是贵派中有人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龚明孝沉吟了片刻道:“贤侄说的有道理,但近日庄中并无生人,而且我一再叮嘱门人不可随口告诉旁人。看来这奸细并非外人,而是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中有人吃里扒外。”
重重在茶几上一拍,怒气冲冲的道:“我马上召集所有弟子,一个一个的细细查问。一旦查出来是哪个小王八蛋,定当门规伺候决不轻饶。”
林凤生道:“我们现下尚不知奸细是谁,若是大张旗鼓的查问弟子,只怕此人会狗急跳墙,反而坏了我们揪出主使的计划。”
龚明孝道:“主使,什么主使?”愤怒中带着老大疑惑。
林凤生道:“这些人暗算我们的意图十分明显,乃是要我们无法组建抗击鞑子的义军,这其中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
龚明孝点点头,忍着性子道:“那依贤侄之见该当如何?”
林凤生道:“他们的机关已被识破之事除了我们几人以外无人知晓,我们只需将计就计,静观其变,待到明日所有贼人自会浮出水面。”
龚明孝道:“他娘的,这些狗贼胆子不小,真叫人防不胜防。不过有贤侄这个智多星在,我也就放心了,一切依你的计策行事就是。”随即又追问起此事的具体经过和细节。
林凤生便将他和段徵羽外出散步,听得有人在潭边凿石头,上前查看终于得悉奸谋的经过说了。
龚明孝听完愤然道:“不知这个不要脸的狗贼是谁,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此话既指指使之人又指门中的奸徒。
俞三白道:“你千万要沉住气,明日贼人出现之前莫要露了马脚。**如此厉害,这些人大可以就此杀了我们,但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想必另有重大图谋。”
空源和林凤生也是连连点头,龚明孝道:“这一点我理会得,只是不知奸细是哪个无耻之徒,这下可好,将点苍派的脸面都丢尽了,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也!”
林凤生道:“龚伯伯且莫心急,我们只需略施小计,到时此人必会自投罗网。”
当下几人又聚拢细细商议了一阵,将明日如何相机行事歼灭敌人,如何引诱奸细上钩等事宜逐一商定。
俞三白道:“明孝兄,虽然你座下弟子干出令门户蒙羞之事,但好在被凤生及时发现了他们的奸计,也不致闹出什么大的乱子。你就不必自责了,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龚明孝心知他们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和点苍派的声誉,才迟迟未将庄中的各派人士救醒,不禁暗暗感激几人想得周到。
空源道:“西域曼陀罗虽然含有大毒,但若非误食对人体也无甚大碍,且让各派的朋友好好睡上一宿,明日喝些凉水便没事了。待得明日真相大白以后再告知今晚之事。”当下也各自回房睡了。
次日各派人士陆续醒来,只觉有些昏昏沉沉、手脚无力,都道点苍派的酒水后劲十足。他们当中极少有人识得西域曼陀罗的药性,是以丝毫没有想到是中了迷香。
俞三白、龚明孝、空源和林凤生一人提了一大桶清水过来,龚明孝笑道:“昨晚饮用的美酒乃是陈年老窖,味道虽好但酒力十分强烈,大家喝些清水清醒清醒。”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口干舌燥,纷纷抢上来舀水便喝,一瓢瓢冷水下肚果然精神大振,再无半点不适之感。
林凤生见还有不少人沉睡未醒,也不由得笑道:“啊哟,龚伯伯的陈年老酒果然烈性,这几位兄台到现在还没醒转呢。”
有人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几个小子向来便爱逞能,酒量不行却还总是贪杯。他妈的,自不量力!”“丢人现眼,这可让几位前辈和公子见笑了。”一面说一面露出鄙夷之色。
说着各自舀了一瓢冷水兜头泼在几人脸上,几人慌忙翻身爬起叫道:“哎哟,是下雨了么?”“这破帐篷漏雨!”“是哪个捉弄老子!………众人听得登时一起哈哈大笑。
此时几名点苍派弟子一人扯住一角提了一块极大的红毯过来,其中一人向龚明孝躬身道:“师父,今日各路豪杰齐聚我们点苍山共商抗敌大计,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弟子特意从集市上买了一块大红地毯,铺在比武的擂台上以增喜庆之气。”
龚明孝笑道:“就数你小子乖巧懂事,去吧,这便拿去铺在潭中的巨石之上。尽量铺得平整一些,免得有碍天下英雄的观瞻。”几名弟子欢喜的去了。
林凤生见状眉宇间登时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一丝星光。芸儿和段徵羽拉着手过来道:“各位,饭已经做好了,这便请入席吧。”
原来两人是受了俞三白吩咐到厨房中去帮厨,暗中监视厨房内点苍派弟子的一举一动,以防奸细在饭菜之中做手脚。
席间又有不少门派的豪杰到来,但始终不见妙乐和杨二拐等人,丐帮云南分舵也是不见踪影。而林凤生一直期盼的表妹梅若雪也是迟迟未到,不由得暗自有些着急,问道:“俞伯伯,表妹知不知道今日举行武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