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诚犯了“构军”之罪乃是不争之实,按律当斩,他自也是心知肚明,林凤生和段徵羽此举颇有三堂会审的意味,内心深处已是十分担忧。毕竟身为此次南征威楚的主帅,权力至高无上,而且为人正直、武功高强,况且还有身份尊崇的公主为其撑腰,如此算来当真要将自己处斩也并非不可能。
虽然有位高权重的叔父庇护,但按照当前的形势而言已是远水难救近火,倘若当真被判了个斩立决,叔父虽会为自己讨回公道,林凤生到时定然后患无穷,但命都丢了这些已然失去了意义。
现在听得林凤生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就是并无性命之虞了,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胆气随即又壮了几分,手持帅印高声道:“敢问云麾将军,你待如何处治卑职?”
林凤生正眼也不看他手中的帅印一眼,目光环视一众士卒道:“尔等是非不分,以下犯上,每人重打三十大板,以正法纪!”
一名小将叫道:“我等乃是元帅亲兵,并不在南征大军的编制之内,你没有权力处罚我等!”此言一出,其余士卒齐声附和。高志诚脸上颇有得色,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之意,心想:“他们都是叔父的亲兵,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当真动他们。”
段徵羽见状怫然不悦,星眸含威,娇声道:“高元帅的亲兵又如何,云麾将军乃是正三品大将军,尔等对他做出忤逆之举,那就是以下犯上。来人啊,给我打!”
两名义军的江湖豪杰应声而出,取过大堂中现有的大板,肃立在公案左右两侧。只待一众士卒趴下受刑。
莫衷是忽然起身道:“啊哟,这可糟糕,人手不够,老叫化也来帮帮忙吧。”说完转头向西亭道长道:“老牛鼻子,你也来打上几板。”
西亭道长见他一脸认真之色,不像是开玩笑,略一迟疑缓缓站起身来,微笑道:“咱老哥俩今日也来当一回衙役么?”
莫衷是哈哈一笑道:“不错,用板子打人屁股的勾当想必很有趣,最主要是帮我小兄弟的忙,那是当刽子手也绝不会推辞的。”说着走过去取了两块大板来,一块递给西亭道长,对着剩下的一块左看右看,脸上带着异样的笑容。
林凤生知他洒脱不羁,也不便拂他之意,微笑道:“那就有劳老哥和道长了。”段徵羽也道:“两位伯伯,不必有丝毫顾忌,尽管下板便是,有劳了。”
莫衷是摆手道:“不必见外不必见外,这些混帐东西自讨苦吃,哪有不成全的道理?快叫他们趴下撅起屁股来。”呸呸两声在双手手心上各唾了一下,接着互搓了几下,手持大板向众士卒走近了几步。
西亭道长不禁摇头呵呵大笑,也跟着走上前去。
段徵羽大声道:“尔等还不乖乖受刑!”
众士卒无奈,只得纷纷趴下俯卧在地,有几人心中甚是不服,口中小声咒骂。段徵羽又道:“谁再出声,多加二十大板,一共是五十大板!”众士卒登时住口,大堂之中鸦雀无声。
莫衷是当先走到一名士卒身侧,大声道:“趴好了,老叫化要打了!”话音未落啪的一板打在士卒臀部。这一板打得甚重,士卒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莫衷是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也知道疼啊,你们将梁上那位义军好汉弄得遍体鳞伤,你说他疼不疼?”说着又是接连数下。
只打了十余下,小卒的臀部已是鲜血四溅,将裤子也染红了,想必已是皮开肉绽。莫衷是问道:“痛不痛?”那小卒连声道“痛”,趴在地上连连点头。莫衷是又问:“还敢不敢再得罪我小兄弟?”那小卒连道不敢了。
莫衷是脸上露出得色,道:“你这小子倒也听话,剩下的暂且记下,不打了!你起来吧。”
那小卒挣扎着起身行礼称谢,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莫衷是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老牛鼻子,你怎还不动手?”
西亭道长摇头一笑,当即挥动板子打在另外一名士卒的臀部。两名江湖豪杰也开始动手,板子打在士卒臀部的啪啪之声此起彼伏。
高志诚脸色甚是难看,但却也无可奈何,唯有在一旁暗中切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近三百名士卒尽数挨了板子,莫衷是和西亭道长打的大多只挨了十余下,另外两人却是打了个十足。众士卒起初甚是硬气,忍住疼痛一声不响,到后来纷纷哎唷哎唷的**起来。便如瘟疫蔓延一般。
高志诚到此时心中已是害怕之极,林凤生丝毫不顾忌这些士卒的身份,那么自己手中的帅印多半也起不了多大效用,而且自己身为将领,受到的刑罚只怕要更为严酷。不由得身子微微发颤。
莫衷是打完最后一名士卒,随手将板子扔在地上,抹了抹额头道:“终于过了一把打屁股的瘾,这可累坏老叫化了,快上茶水给我解渴!”
梅若雪笑道:“莫老伯,你以前就很爱打人家屁股么?这里没有奉茶的仆役,你就先忍一忍吧。”
莫衷是道:“那倒不是,哎,反正是痛快了。你们大理人不是将痛快淋漓称为过瘾么,这顿板子打得是很过瘾。”
梅若雪和段徵羽听得忍不住格格娇笑,妙乐坐在梁上哈哈大笑。高志诚又是愤怒又是羞惭,终于忍不住叫道:“姓林的,你打算怎么折磨我,这便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我不怕,什么都不怕!”
林凤生目光注视着高志诚,面带笑意并不说话。高志诚瞪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