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在他父亲的指挥下,他平时桀骜的态度有所收敛,为人谦和了许多,跟他的父亲相处间多了份耐心,少了一份浮躁,更愿意平静下自己听取旁人的意见和心声。
余下的时间就是陪我,一回来就问我今天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东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吃过晚饭拉着我出别院,在那条通向别墅区的曲径小路散步,亮起的路灯柱上一些小飞虫围着灯罩上的光打转,它们撞的玻璃罩发出声响,一些飞蛾扑腾着翅膀,投射出一块阴影在白色灯罩上移动,这个时候,宇豪会攥着我的手,经过路灯,每次,到了晚上,我都会看到这些围着发亮的白色灯罩乱撞的小虫,觉得它们的徒劳有点可怜。
夜色中不知名的花香总能从暗处徐徐飘来,我闭上眼睛,使劲闻着花的芬香,有淡淡的清苦味,浓烈的清甜,有百合,玫瑰,我试着开始分辨,在无声中,我感受空气中盛放的一切气味,手掌心是宇豪手心的湿湿的汗,他高大的身影在我一旁带领着我漫步这条,即使我住了这么长时间也还不熟悉的小路。
虽然不熟悉,只要他认识回家的路,最后将我带回家我就心安了。这一路的芳香和景色,还有一个贴心的人,即便我被关在一个寂静无声世界,我也觉得,宇豪是我与这个世界连接的媒介,通过他的存在,我感觉我不是孤单的个体。
七个月大的时候我就感觉走不动了,我就觉得我肚子在往下沉,会下意识要去托住肚子,我开始贪睡在床,我的饭量大的惊人,宇豪告诉我这很正常,如果感觉走路费力的话,就待在家里,在房间里慢慢走两步自然好,可是如果吃不消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一般会费力的走到露台,白天我喜欢走到露台那里,透透气,感受一下风,宇豪告诉我怀的是个健康淘气的男孩,我想这个消息应该对于他们陆家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的父母整日喜上眉梢,连鲜少到我卧室的陆父也这些日子也光顾我这个小屋,他的目光慈爱,竟然也比划起手势来,要我注意休息,看着他有些僵硬的手势,我觉得有点像个小孩,他的肢体语言和宇豪的是截然不同的类型,我明显感觉到宇豪的手势是亲密的,我扫一眼就能明白,而他的父亲,我需要集中注意力去理解那个试图与沟通交流的手势,虽然如此,我还是感激的朝他点头,表示我听明白了。他就会背过手,带着满足的笑容走下楼,然后去他的公司处理公务。
宇豪则已经在楼下餐桌前等着他老爸,父子两,最近的心情都是出奇的好。当然,都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小宝宝,一个令他们骄傲的小男孩即将诞生这个家庭。一个快当爷爷,一个要做爸爸,自然两父子之间不和谐的因素也减大半。如果不发生就尽量不让它发生,这是宇豪近来的态度。他父亲感到很满意。
宇豪的母亲自然不用说,隔三差五差阿姨煮汤,炖些营养的吃食,有时会亲自端上来,要看着我吃下去,或和干净碗里的汤,不知为什么,为了让他母亲安心,每次在他母亲的目光监视下喝补汤,在喝汤的过程,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两个端着那碗令我变成现今这幅模样的鬼差,那颗从我体内飞出去的闪着光芒的灵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失了那颗灵珠,我的身体才会一夜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到底,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肚子里的孩子呢?是他的诞生为了争得了一席尚且存活的机会,鬼差收魂,他的确不能收走一个新生儿的魂,那有悖天理。于是,想到另一权衡利弊的办法,这办法便是取走我身上的灵珠,这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灵珠,竟然有高人比我本人更清楚,这说明,这个高人应该对精灵一族是知道的。
汤喝完了,我冲婆婆笑着,然后低头用手抚摸我肚子里的孩子,心底在说,没有你也就不会有现在我,不知道我是因为你的出现而诞生?还是因为我的诞生而诞生?不管怎样,我要谢谢你宝宝,是你救了妈妈一命。
婆婆轻碰了一下我,我这才意识到她还在房间,近来她也开始学着用手势与我沟通交流,她要我躺下好好休息。有事按一下床头桌上电铃。我虽然听不见那东西发出的声响,但是每次有事需要帮忙时,楼下的阿姨便会很快出现在我房间,阿姨是个老人,五十多岁,人特别好,做事细致,她会很耐心的坐下来一个字一个字跟我对口型,用手势,还有手写板,交流我的需要。
婴儿房就设置在我卧房的一个偏房内,那似乎是一间后被打通特意改造的房间,我觉得把它设置在我卧房内特别合我的心意,我觉得这一定是宇豪的想法。房间内重新铺上了新壁纸,干净舒爽,婴儿床早早就摆在了那间房间中央,有一扇通风的窗户,窗户下挂着一个天使的风铃,一只储放衣物的大立柜,一些堆在角落的玩具,积木,印有水果和字母的地垫,彩色摇铃,可以转动的音乐挂物,橡胶的发出声响的动物,毛绒熊,婴儿床上挂了很多色彩艳丽的玩物,打开柜子小孩子的衣物应有尽有,尿不湿,小鞋手套,奶瓶都准备上了,还有洗澡用品,不过大家都提倡母,之所以准备奶瓶是以防万一我奶水不足。
这个家似乎都在期待我肚子里的小孩降生,而我又何尝不期待呢!我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个小孩,这让我想起莎若生产的那一幕,她受了很大罪,差一点连命都丢了,最终,我还是不知道她是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