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解释已显苍白,他解释的够清晰够直接了,他有女朋友了,他爱她,是的,他很爱林睿。可叶雅歌的梦,是他造成的,的确因他去找她而起,是他给予了叶雅歌幻想。
章柳能说什么呢,此刻说什么都不合适。
叶雅歌道:“我能进畏法思明所,我们大学同学高胜群帮了忙,从中牵的线,改天我们请他吃饭,谢谢他,以后你可要带着我和老同学多联络。”
高胜群毕业后进了机关,章柳和他的联系限于大学同学聚会,在酒桌上的点头之交,具体高胜群就任于哪个部门,章柳都不记得了,至于他肯帮叶雅歌的忙,章柳并不惊讶,在大学里时,她和院里的许多同学关系甚好。
章柳道:“你是做时尚方面的工作的,到畏法思明,一家律师事务所担任主管,好像风马牛不相及。”
叶雅歌大胆的伸手摸了摸章柳的头,像母亲在安抚儿子似的,说:“高胜群跟我说,如今在国内,人脉最重要,学的专业,工作经历根本无所谓,王主任看中的也正是我在美国的人脉,他还指望我帮畏法思明所打江山呢。”
章柳挤出一丝笑容,“你比以前懂人情世故了。”
“章柳,你记住了,只要你向我走近一步,哪怕披荆斩棘,劈波斩浪,我也会向你走十步,我差点就成功了,剩下的一步之遥,全看你了。”
被叶雅歌摸过的头皮阵阵发麻,前面的汽车终于停了下来,章柳跟着停了车,这一路走的无尽漫长,讲干了嘴,也耗干了心。
因下午要开庭,章柳有理由快而急的吃午饭,叶雅歌的高情商从她一踏进畏法思明所即充分展现,一根烟的功夫,和所里的合伙人们打成一片,天南海北,大国小家,雅俗不拘,兼能谈的有滋有味。
章柳闷头吃完了,道:“不好意思,开庭,先走了。”
王主任道:“今天放过你,改天你得另请叶主管喝酒。”
章柳道:“行。”
叶雅歌道:“路上开车慢点”,又对在座的人说:“他上大学时就这样,吃饭火急火燎的……”
独自开车去法院,走的是来时的路,却觉得开的格外快,格外顺畅,没多久便到了。手机响了,林睿发来了一条短信:我和妈妈说好了你晚上来家里吃饭,你忙完后直接来家里吧,勿回。
林睿总是善解人意,章柳停好车,倚在车边上,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天空万里无云,蓝澄澄的,像不受地球引力控制,翻腾而上的大海。秋风卷着落叶吹过,吹出了脊背上的热汗,他脱掉外套扔进车里,假如他会抽烟,在此刻的心绪下,能一秒不停的抽掉一包烟吧。
人是需要排遣郁闷的,利用物,或者利用人,章柳给商陆去了电话。
商陆正半躺在办公室里小憩,这段时间,恢复到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模式,身子骨却大不如从前,疲倦而乏力。白天的工作照旧,开会,应酬,签文件,钱仍是赚的,但没有了拓展事业的激情,仿佛眼下的所得已经够了,所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前两天,一个笨手笨脚的员工打碎了陈列柜上的花瓶,大清乾隆年制的官窑,摆在公司里长门脸的,吓的刚工作的小姑娘魂飞魄散,闯了个大祸,以为要卖身还债了。
商陆从来不骂人,对于不再适合公司的员工,唯一的处理办法是把什么赔偿金、经济补偿金一分不少的给被辞退的人,顺带告知明天不必来上班了。
有的时候赔偿金还会多给,曾有员工家境困难,母亲重病,但能力欠佳,商陆在辞退他的前一天还发动员工捐款,自己拿出了两万元,第二天即让他卷铺盖走人了。商陆是一个邪乎的老板,他慈悲、精明、严苛,而又松懈,在花钱的问题上马虎大意,在用人上却瑕疵必较,像戴着放大镜看地上爬的蚂蚁,连胡须触角都要观察清楚。
即便只看长相招进来的助理,那也要美的惊天动地。
但这次商陆没把这位员工开除,他懒惰了,嫌答复人事部门的请示费力,事业、家庭,一切自有天意。
迷迷糊糊中被电话惊醒,含糊着说了声“喂”。
章柳道:“哥,吵到你了?”
“没事,闲着呢,你说。”
“叶雅歌回来了。”
商陆吃了一惊,“你和她见面了?”
“她到我们所里上班了。”
“你把她弄进来的?”
“不是我。”
“那她怎么找到你的?”
“一言难尽。”
“好吧”,商陆的担心涌上,“林睿知道吗?”
“她们见过面了。”
商陆从沙发上跃起,压低颤抖的声音,“章柳,你和林睿走到了这一步,没办法再回头了,你要考虑清楚。”
“哥,我不会负了林睿的,我只是心烦。”
“你是经历过风雨的大律师,别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知道,给你打电话,就猜到你会训我,哥,你放心吧。”
“我听妈说,你周末带林睿回家,家里都准备好了,奶奶昨天唠叨了一晚上,等着孙媳妇回家呢,在这节骨眼上,你不要出幺蛾子。”
“我明白。”
“我提醒你,妈妈这辈子没有生过孩子,她特别想要一个女儿,我们俩心知肚明,现在她遇到了林睿,非常喜欢,你忍心让她的梦想破灭吗。”
章柳没料到商陆越说越激动,将陈年往事翻了出来,母亲不能生孩子了,章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