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鸥心中不忿,就开始有了小动作。小脚慢慢的挪着距离,稍稍触碰到顾诏的大脚,小嘴便微微一扬,得意的表情暴露无遗,桌下便踩住了顾诏,顺路还使劲碾了下。
顾诏的心思没在饭桌上,自然没有发现秦小鸥的小动作。脚下一传来疼痛,他不由自主的哎呀一声,目光惊讶的看着秦小鸥。
秦小鸥看到顾诏的窘态,顿时有种解气的感觉,冲着顾诏嫣然一笑。这一笑,颇有些幽荷怒放的感觉,倒是让顾诏有些失神。
秦臻冷眼旁观,他虽然没有看到秦小鸥的小动作,但是从两个年轻人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很熟悉的样子。秦臻虽然不反对年轻人自由恋爱,这也是改革初期年轻人们叫喊的口号,但是他也知道他们秦家,已经不是当时落魄的时代,秦小鸥的婚事,恐怕还不能那么自由。他咳嗽一声,提醒秦小鸥注意下影响,也没有太多的责备,反而顺着顾诏的叫声问道:“看来小顾同志有想法,是不是灵机一动呢?今天我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大家一起开动脑子,我也想听听你们年轻人是怎么看待农民收入的。”
顾诏顿时有些发愣,他冥思苦想却不果的事情,反倒因为秦小鸥的这一脚打开了局面。听了秦臻开口发问,他看了看秦小鸥,在她的眼里看到鼓励的光芒,便慢慢的放下碗,抿了抿嘴唇,保证自己的嘴边没有什么饭粒油色。
这番小动作看在秦臻的眼里,不由暗暗点头。年轻人,好大喜功是很正常的,这个顾诏,倒是没有仓促发言。从他抿嘴的动作上看,这个年轻人,倒是颇有些稳重,知道趁着抿嘴来组织一下语言。一时之间,秦臻倒是对顾诏后面的话语有了点期待。
顾诏知道,当年大锅饭时代,卫星放得满天飞,其实农民的负担相当重。如今浮夸风消弭散尽,土地产量回归正常,若是再提高产量,却不是动动嘴皮子玩玩笔头子就能达到的事情。
“秦老。”顾诏用了尊称:“咱们光北县,以几座大山和小麦玉米为主,属于北方气候,没办法跟南方水利丰沛的地区比较。”
一张嘴,顾诏就在地理条件上进行分析。他虽然对农业没什么研究,但阅历摆在那里,明白如何说话才能抓住重点。
秦臻点点头,对顾诏的印象又是好了几分。现在的年轻人,国家一说改革,不少人就心里长草,嘴里叫着什么改革叫着什么开放,但却不知道什么叫因地制宜。顾诏开篇的话,很有点画虎先画骨的感觉,倒是有些稳重。他点点头,说道:“是啊,南方夏天的时候出现了什么稻田养鱼的交叉生产,咱们就算是想模仿也模仿不来,总不能把咱们旱地变成水稻吧。”
秦臻的话让几个老农点头称是,旱地的庄稼可不能整天泡在水里。
顾诏微微一笑,话题打开了,秦臻也没有反感,他便有信心继续说下去。现在并不是资源不够,而是人们的思想还僵化着,尤其是对改革开放还有些看风向的意思在里面,却是比不上南方人。在后世里,南方人对北方人有个统一的称呼,叫做“老赶”,意思就是北方一直在追求南方的发展步伐和方式,永远落后于南方。
“粮食产量方面,依靠的是天时地利,若是没有相应的技术,要说一亩地提高几百公斤的产量,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顾诏继续说道。
秦小鸥在一旁顿时着急起来,爷爷这是让你出主意呢,你怎么就知道在这里说些悲观理论?又是没办法学南方稻田养鱼,又是不能很快的提高粮食产量,现在大家都讲改革风,你这么乱发炮是会让人反感的。这姑娘眉头蹙了起来,一个劲的冲着顾诏使眼色,让他注意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