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乃是霸拳宗立派以来,最热闹的三天。
露天广场成了盛宴之地,宗内的每一个人都在尽情地挥霍着难等可贵的清闲时光。
而叶枫,却没那么清闲。
喂奶,换尿布……叶枫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短短两个月没见,辰儿胖了不少,每当叶枫抱起他,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然而,他看的却不时叶枫的脸,而是叶枫的一双拳套。
这让叶枫颇为自豪。
叶枫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儿子也会像自己一样,凭借勤恳努力,踏上这个世界的巅峰。
回到宗派的第四日,为期三天的全宗欢庆结束,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叶枫将带回来的十六个大骷髅的首级,连同兰波的头颅,一并装在了祭坛中,抗在肩上,与任梓馨一同回到了任家村。
昔日人丁兴旺、强悍无比的任家村,已长满了荒草,不时有田鼠在埋在枯草下的废墟中穿行,发出簌簌声响。
萧索,荒凉。
作为任家村的以后一点血脉,任梓馨望着已经化作尘土的昔日的家园,眼中闪起了泪光。
“看,叶枫哥哥,我小的时候,经常爬那棵大树,父亲怕我摔到了,便小心翼翼地守在树下。”
“那是我婶婶做饭的灶台。”
“这是父亲叔伯演武的校场。”
……
任梓馨缓步行在荒草与废墟之中,挖掘着脑海最深处那属于少女青涩而快乐的童年记忆。
她说,叶枫听。
许久,任梓馨轻轻地说:“叶枫哥哥,谢谢你。”
“傻丫头。”叶枫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轻风一抚,枯草微微一动,几只娇小的鸟儿扑棱一声,飞上了枝头,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对璧人。
任梓馨微闭起双眼,唇角突然荡漾起甜美地微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任家村,看到父亲叔伯并肩站到一起,对她慈爱地笑。
“馨儿,这是卧龙山里的野樱桃,好吃吗?”
“来,尝尝父亲煲的汤。”
“不行,你可知道那卧龙山里有多少妖兽?你要想进山,至少要带上二十个护卫!”
……
许久,任梓馨睁开眼睛,看向叶枫,目光无比柔和。
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童年有父亲疼爱,如今有叶枫庇护,此刻,任梓馨的心中装满了幸福。
她看向天空,喃喃地说:“父亲叔伯在天上,应该过得很好吧。”
“恩。”叶枫点点头,“走吧,梓馨,我们去祭拜……我们的父亲。”
“我们的父亲……”任梓馨的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靥。
二人手牵着手,进入一侧的小林,此处坐落着一片荒冢,任家上下数百口,全部埋葬在这里。
一晃二十年,荒冢之地长满了野草。
叶枫将野草除尽,又将**骷髅的首级一字排在荒冢之前,微风轻轻一吹,周围古树呜呜作响,如泣如诉。
任梓馨的眼中,又盈起了泪花。
叶枫轻叹一声,道:“父亲、叔伯,我带梓馨来看你们了。仇人首级在此,你们可以瞑目了。”
说着,拉梓馨跪下,重重叩首三次。
呼——
风猛地大了起来,漫天黄叶飘落,沙沙作响。
任梓馨一怔:“父亲他们听到了,叶枫哥哥,父亲他们听到了,对不对?”
风儿旋起,无数黄叶卷集着,浩浩荡荡飘向天空。
叶枫仰头望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是的,梓馨,父亲叔伯他们听到了。你说过的,他们在天上一定生活得很好。”
“恩。”
……
许久,风轻了,云淡了。
任梓馨偎依在叶枫的怀中,香甜地说着,唇角,一直挂着甜美的笑容。
叶枫轻轻放开她,在她身下垫上衣服,向右侧走去……
半个时辰后,叶枫回到任梓馨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梓馨,我们走吧。”
“嗯?”任梓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但见一个宽三丈,高十丈的巨型石碑巍巍伫立在荒冢之前,上面由上而下地刻着几个大字:任家先烈之墓。
大字之下,又有一行小字:女任梓馨,胥叶枫立。
每一个字都用丹青细细描绘,字体苍劲,如同游龙,给人一种磅礴沧桑之感。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绝不能让任家先烈孤零零地葬身荒地。所以,这半个时辰,叶枫专心致志地做完了这件事。
有了这尊巨大的石碑,后人至少会知道,这荒地坟冢的主人,姓任。
任梓馨呆呆地望着石碑,良久,偎依进叶枫的怀中,轻声道:“相公,我们回家吧。”
这是任梓馨第一次称叶枫为“相公”。
叶枫心中畅快,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坏笑道:“好咧好咧,回家入洞房喽。”
任梓馨顿时羞红了脸。
叶枫吆喝一声,将她横抱在胸前,哼着小调儿,向林外走去。
任梓馨缩在叶枫的怀中,羞涩地瞅着叶枫,问道:“相公,你在唱什么呢?”
“十九摸,比韦小宝还多一摸,哈哈……”
“十九摸是什么?咦……呀,坏死了。”
“开车了,坐稳喽!”
“呀……”
叶枫一个起落便是千丈,惊得任梓馨大叫了起来。
……
数个呼吸后,陈家村。
二十年,陈家村可谓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