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巴吐尔是用他身上唯有的一部海事卫星电话录的音发到阿语那里的,因为罗布泊里信号并不好找,所以他就事先录好音等待信号连接上便可以自动发送。
刚才的这段录音有五分钟多一点,孙彦从头听到尾,一共听了三遍,在整个过程中这样的动作总共重复了六次,每次的时间完全相同,全部是四十五秒,不多也不少。而且最令孙彦抓狂的是,每次拿起电话的人总是悄无声息,似乎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走进的脚步声,也没有衣服抖动的声音。但如果说这是几个人提前安排好的闹剧,却又完全不是如此,前前后后由近走远的脚步声也正好有六个,他们的脚步的频率,轻重完全一致,最后重合在一起,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声音……
听完了录音,孙彦安静了足足有十分钟,他一方面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方面又完全摸不到头脑。巴吐尔发过来的这段录音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说明什么,一个被困住的人,此时想传达给外界的一定是他所处的为止,和他所掌握的所有信息,而这么一段不明所以的录音能提示什么?孙彦猜测了种种状况,直觉告诉他,巴吐尔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可能见孙彦一直坐在车里愣神,胡腾九走过来拉开车门,探头往里面瞅了瞅。
孙彦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咋了,胡叔。”
孙彦面色不怎么好,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录音中,胡腾九见他爱答不理的模样,咧了咧嘴道:“这段录音是有些奇怪……其实,巴吐尔之前发的录音我也听过了,他说的洪水冲击声确实有人在罗布泊湖心听到过,而且就此事新疆电台那边还出过几篇报道,不过这声音并不是无缘无故出就能听到的,它是和罗布泊之耳的出现有关……”
“恩。”孙彦喉咙里应了一声,停了一会儿,突然醒悟,忙抬头问道,“什么罗布泊之耳?”
胡腾九道:“你听说过关于罗布泊大耳朵的说法吗?”
孙彦点点头道:知道,因为罗布泊干涸湖盆的形状,从卫星上拍摄的高清影像来看,像极了人的耳朵轮廓,所以便有了这个说法。”
胡腾九道:“没错,在卫星上看罗布泊不仅有耳轮、耳垂、耳轮线还有耳孔,‘大耳朵’的形态是受原湖岸地形的控制形成的,特别是受深入湖中半岛的影响,‘大耳朵’图像上的耳轮线也是湖水退缩盐壳形成过程中的年、季韵律线。这些都是他们科学家认定的,大耳朵是湖水退缩形成的,这也毫无异议。不过,真正的罗布泊之耳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孙彦看着胡腾九故作神秘的脸,奇怪道:“那你说的罗布泊之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的罗布泊之耳是真实存在的,见过它的人都管这东西叫‘耳朵眼’,其实它只是个深不见底的活洞,在湖盆降雨的时间出现在湖心的位置,这也正好在大耳朵的‘耳孔’处,从活洞里传出水流的声音,吸引活物靠前,很多见过这个‘耳朵眼’的人都以为里面有水源,但没人敢下去探个究竟,就算是下去了也很难活着上来,所以至今没人知道那底下究竟是什么。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巴吐尔极有可能就在这个耳朵眼里。”胡腾九解释道。
听完他的结论,孙彦整个人也是呆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罗布泊的‘耳朵眼’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听起来简直是又悬又不靠谱,而且这老头整半天还把巴吐尔给整进去了,虽然孙彦曾想象过巴吐尔可能在罗布泊的任何一个地方,但从来没能想象到会在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所以一时间整个人也傻了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胡腾九见孙彦表情僵硬,大概也是感觉到了他怀疑地态度,便咳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对罗布泊里的‘活沙吞’有没有什么了解?”
“活沙吞?”孙彦摇了摇头,但又立马想起什么,赶忙点点头,这东西,好像之前有听肖大唇说起过,是一个地下活洞,专门吞噬地上的活物,巴吐尔和齐冬瑞之前就曾遇到过,但是这个活沙吞背后的觅食之主到底是什么,似乎也没有人知道……
“我听说过……”
胡腾九点点头,继续道:“那这就好说了,据我推测‘耳朵眼’其实和活沙吞有很大的相似性,都有所谓的活动周期,活沙吞在地下活动的范围非常广,很长时间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点。而这‘耳朵眼’常年只出现在罗布泊湖心的位置,而且只有在降雨的时间段内才会出现,似乎还真验证了罗布泊大耳朵的这个说法,有个名副其实的耳孔。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玄乎其玄,但在罗布泊内,有些事情你是不得不相信的,如果你还用既往的一些观点去看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话,那你将会错过很多机会。”
孙彦并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在罗布泊经历了那么多,许多其实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他想了一会儿,便问:“胡叔,我并不是要怀疑你说的话,只是有些事情百闻不如一见……我们先抛开这个不说,就刚才你讲的,这个‘耳朵眼’只有在降雨的时间段才会出现,那么……这就有些天方夜谭了,谁都知道罗布泊要降一次雨,那得如来佛祖亲自来请龙王爷,我们就算到了湖盆,也没有机会下去一探究竟啊,那巴吐尔岂不是……”
胡腾九摇了摇头说:“湖盆上一次降雨还是在两个月前,而最近的一次降雨就在这几天,我们如果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