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傅之晓回话,他又道:“陛下虽然有置傅姑娘于死地的心,将傅姑娘放之高位,成为众矢之的,可区区一个太医院算什么,傅姑娘才学过人,紧紧二八年华便有如此成就,难道还玩不过一群老头子么?而如今,焉知不是个机会?傅姑娘要如何把握这个机会,用这个机会做什么,端看傅姑娘到底想要什么。”
“那么,傅姑娘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和蔼慈祥的眉眼不带一点算计,仿佛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一般带着疼爱与无奈,视线一晃,竟有如看到了她的爷爷,傅之晓眼眶一热,几乎有泪花澎湃而出。
姜太医一愣,断是没想到这个姑娘就此就要掉眼泪,也太脆弱了罢!
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哎,傅姑娘,你这是哭什么呢?要是走出去让人瞧见,还以为老夫欺负你了。”
“姜太医莫怪罪,只是想起了晚辈的爷爷而已。”傅之晓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眼睛。
姜太医松了一口气,坐了回去,又听傅之晓嗓音清丽,一字一字毫不黏糊地道:“权利和高位,皆不是晚辈所向,曾经,甚至几个月前,晚辈也不过想是能挣得足够开销的银子,在山野间过着无人打扰的闲云野鹤的日子,每日粗茶淡饭也无妨,只愿生活宁静。”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可是如今的晚辈变得贪心了,得到了粗茶淡饭,就想要更多。皇城的一切,晚辈都没有兴趣,可是唯独简顷、”
她眼眸黑亮,一字一顿看着姜太医道:“晚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出去的。”
姜太医怔了怔,这话如此直白,饶是他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心里暗道现在的年轻人说话越来越没有顾忌了。
不由得想起简顷出征前的那个雪夜,他也是如此站在案桌前,手里捏着一枝还未开尽的腊梅,精致的侧脸掩在阴影里:“我的女人,看似软弱,其实犟得像头牛,认死理。”顿了顿,他将那枝腊梅握入掌心,“不随我。”
他精致的面容一如既往让人没有胆子凝视,可姜太医却敏锐地发现他落在他眼底的柔软的光泽。
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宫中,无论如何也是生存不下来的。
可是简顷这般信誓旦旦,倒让他起了几分兴趣。
傅之晓内心五味陈杂。
简顷走时,亲信必然带走了很大一部分,况且战场时局变化莫测,他又有多少心思能注意到在京都的她。
可却不料他早已替她打点好,只等她自己走完全程。
只是此路太艰辛,饶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平安走完这条道。
她沉默片刻,又忽然察觉了不对劲:“太后娘娘为何为救我?”
“恩?”姜太医也是愣住了,他思量片刻,“自然是殷王殿下和太后娘娘私底下的协约了。”
“什么协约?”
“这……”姜太医面露难色,“老夫并不知晓。”
太后三番五次做着不符合身份的事,其态度也是扑朔迷离。
实在有必要好好问问简顷。
傅之晓心念一转,将《内经》收入怀中,规规矩矩对姜太医行礼:“晚辈定不会忘记姜大人的教诲。”
姜太医摆摆手:“这太医院,你也瞧见了,陛下对你的提拔已然是太医们心中的肉刺,拔不掉,还隐隐作痛。你且好好注意着宫中四面的动向。”
“是。”傅之晓想了想,又道,“如果没事,晚辈先告退了。”
“啊,对了。”姜太医忽然想起什么,又漫不经心道,“好好小心宋太医和刘太医,一个前太医院副使,一个是下一任的太医院副使,指不定会怎么对付你,医者不能自医,多加小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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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内心如同万马奔腾来形容也不为过。大姨妈降临,老毛病犯了,连坐都坐不住了。
跟大家推荐一首老歌《各自远扬》——中孝介,这是电影海角七号的主题曲。很不错。o(n_n)o
这一章原本应该是今天早上发布出来的,受到各种不可抗拒力的影响,给我弄到了现在,所以现在马上要开始赶下一章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