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恭语辰心头乱糟,望着眼前双目含泪的人儿,尽管长相不在记忆之中,可是却触动到他的内心深处,他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告诉自己是被他的谎话给影响了,却又不得不去在意。
“你现在看见的容貌并非我原本的样子,前阵子我被炘尔……啊,你应该已经把他给忘了,因为他将我囚禁在魔界,我为了逃出来而吃了易姿丹,以至于现在的容貌并非我原本的样子。”
宋凝竹用力地喘了几口气,浑身上下虚软无力,怕是适才让恭语辰伤及了肺腑,且此地位置又高,空气本就较为稀薄,受伤的肺难以支持骤变的气压,但是有些话现在不说清楚,只怕没机会了。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若说唯一可以证明的是你,你可信?只要你恢复记忆到……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地,你就会知道……我说得是否正确了。”宋凝竹因胸腔泛起的刺痛,无法克制地露出了狰狞的模样,恭语辰见状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扯了扯脸颊道:“可是你看来很讨厌我。”
什么?你扪心自问,这段时日我每天……为你准备你喜爱的食物……比佣人还像佣人……这样的付出,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讨厌你?”嘶啊——空气呀!我是这么的爱你,为什么你却这么稀薄!
恭语辰闻言陷入沉吟。
“我不知道你等的人……是不是我,但是就我与你相处仅十日,你的记忆……就已大幅恢复这点来看,应该与我……脱离不了关系。”
“我该走了。”恭语辰松开她的手,神情凝重地转身离去,宋凝竹望着他的背影,再也无力追上去,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小屋。
天苍苍,懒洋洋,风吹草低赶羚羊啊赶羚羊。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正悠闲作画的宋东循,一见到宋凝竹的来到,倏地将画作全数扫到身旁的床榻上,略显慌忙地上前。
宋凝竹干笑着,可泪水却无法自主地落了下来,如今在这时代,宋家祖先就是她的亲人,望着眼前的宋东循让她想起自己的兄长,无法诉说的委屈只能随着热泪坠落,然而这副模样让宋东循看得不仅愣然,还看得心疼。
“难不成……天地楼的人不愿意让宋家加入?若真是如此,师父也不用伤心,这是我宋家没这福分。”宋东循下意识伸手拍拍她的头,又突然思及眼前人可是自己的师父,他不该做出这种动作,连忙收回了手。
“没有,连个人影都没有……呜呜……”宋凝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伸手握住他的腕,将他的掌心放回自己的头顶上,不止不拒绝他的安抚,还要他“努力”安抚自己。
宋东循见状也不禁莞尔,眼前这位师父虽然不知多少岁数,可是模样看来明显比自己小了很多,若撇除神祇的身分,眼前人就像自己的弟弟一般,见他伤心流泪,心也会随之难过感伤。
“恶……”宋凝竹胃酸突然一阵翻滚,她弯□摀住有些反胃的嘴,惨白着脸,步伐缓慢地走入屋内,一见到放着被褥和一团画作的床榻,不由分说地倒了下去。
不舒服,极不舒服,不仅是突然从暖和的地方转移到极寒之地的不适,还有结界里的低海拔转至昆仑山的高海拔,气压骤然的改变加上已受伤的肺腑,如今出现的症状恐怕正是所谓的急性高山症。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宋东循,麻烦帮我一个忙……”她死气沉沉地招了招手,宋东循听闻忙不迭上前半跪在床边,视线时不时落在被她压在身下的画作,他咽了一口唾沫,道:“师父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带我离开此地,到较低海拔……到较温暖的地方休息几日,等我状态恢复后再回到这里。”她浑身虚脱无力,头也开始发痛,若不及早离开此地,等发生肺水肿和脑水肿的症状就麻烦了,毕竟此地是汉朝,没有先进的科技可以治疗这方面的问题。
如今她不能再滞留于此地,只能相信恭语辰有将她说的话听进去,毕竟想要抢男人,还得有命可活才行吶!
“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宋凝竹摆摆手,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回道:“是,而且还是很危急的病,不离开此地会死人,不,是会死‘神’的。”死她这个假神。
“竟如此严重!那徒儿这就带您离开!”说着他面露担忧地走出屋子,寻车夫狗子去了,临行前不忘再看画作一眼,好像在宝贝什么似的。
宋凝竹见状心也安定了,她知道宋东循可以处理得很好,如今她的命就交给祖宗了,至于她……
宋凝竹将压在身下的白布抽出,一看见布上用水墨所绘的人物,她眼角一抖,忍不住翻下床把所有的画全丢到床底下,而后气喘吁吁地躺回床上。
老祖宗啊,肖像权懂不懂啊你?不懂也没关系,可是也别把她画成那副鬼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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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地往南行去,如同去程那般,宋凝竹窝在毛毯中只探出半张脸来,她不知道马车已行走至何地,但可以感觉得到自己比较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宋东循望着她欲言又止,想问那些绘在布上的画作跑哪去了,但又不敢开口,其实他知道,师父嘴里说喜欢他画的图,可是实际上不太喜欢他将自己哭泣时的模样绘出来,以至于消失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