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为什么不许我进宫?”青年发出第n次疑问。
他不明白,为何进宫的名额上没有自己,难道自己比不上兄弟们?
屋外,初升的太阳明艳刺眼,青石地面与贴粘墙壁上的原木板发出闪动的亮光,时光还在早晨过后不久的上午初段时分,还并不炎热。
屋子内只有一老一少,老者锦衣华服,坐在窗前的桌边,以指轻抚着绿玉桌面,一脸深思,屋内的书架与摆设成了他的背景,衬出他的淡定从容。
青年从头到脚都是斩新斩新的,衣袍连衣摆都镶勾着金丝银线,一身华贵,明显是经过刻意的装扮。
屋外阳光正好,他却很烦恼,非常非常的烦恼。
“钦儿,你难道想跟雾国大皇子大皇女一样被人丢出来?”不为所动的墨知,十分理智的望着不太理智的孙子。
今日的皇宫之宴,墨家本家拟定去十人,长老辈六人,四小辈,墨家最有出息之一的墨钦不在名单之内,不是他不愿带,是原因众多。
被问的墨钦一愣,又大为不服:“谁敢动我?墨家是莲国皇室的本家,除非他活得不耐烦。”
“唉,”墨知摇头,为自己的孙子叹气:“你忘记了么,那丫头的小师兄可是小药师,他敢在雾国夜家宴席上扇木圣女的脸,在自己小师妹家里丢几个人又算什么?墨家远不及神殿,万一看到你想起旧事,当场给你没脸,以后你还以何颜在莲都立足?”
“我……”墨钦脸色一涨,羞得连耳根子都泛起红色,他记起来了,自己与小药师曾有点不快,小药师连木圣女的脸都敢打,打他又算什么?
他也完全相信那人做得出来,姓越的只不过与雾国夜家夜公子有点小交情,并不算十分亲近,他都敢容纵人将皇子皇女丢出殿外,还掴了皇后的脸,现在在自家小师妹家里,比在其他人地盘上更自由,又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实话,他还真怕被当众羞辱,可明白归明白,若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流失,心理又不平衡。
正垂头丧气的想走,又忽的灵光一闪,又兴奋起来:“小药师不是回通州了么?”
那一天可是有人看得真切,不仅是小药师,还有第一公子,四月才走,这当儿应该差不多才到通州,不可能这么快打个来回。
只要小药师不在,一切好说。
“谁能确定他真回通州去了?”墨知抚桌的手指顿了顿:“当初有谁看见小药师离开过通州?又有谁知他早已来到莲都,还进皇宫?若非皇太孙护送两人出城被人无意瞧见,世人都以为他还在风云闭关,现在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杀回马枪?”
小药师来莲皇宫,也证实之前公主中毒的传闻不假,归国后红莲公主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大约也是有不能见人的秘密,只可惜无从探出真实情况。
想到红莲公主,他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以前他那好弟弟每件事都不瞒他,只要他想知道一问便有结果,而自红莲归国,无论问及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问急了,他要么怒冲冲的让他去问皇太孙,要不直接甩袖走人,不得不说,那真的很奇怪。
难道连莲皇都不知自己孙女的情况?
他觉得有可能,也不太可能,先太子是如何死的,他也知道,若是红莲忌恨自己祖父,不肯亲近,也说得过去,只是,又好似不太可能,亲骨肉哪有隔夜仇的?
墨知禁不住纠结起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墨钦,无精打采的离开,刚走到门口,差点跟匆匆推门的人撞个满怀,还不及骂出口一看正是深受祖父信任的老管家,将快要到嘴边的话吞下去,默默的继续走自己的路。
年近半百的老管家,错开身子让过走出门的公子,心里有丝丝惊讶,钦公子今天竟然如此安分,太难得了!
待目送其跨出大门,才恭敬的对着家主点头回禀:“家主,有贵客来访,人在东紫一号雅室。”
“嗯。”墨知眸子一亮,瞬即又平静,随意的嗯了一声,抬步便走。
老管家快步跟在后面,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穿过重重院子,赶至目的,东紫一号室所在的院子,四下无人,安静的落针可闻。
入内,雅厅中坐着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见到墨家主仆,脸上的表情也还是那么淡淡的。
管家小心的关上门,候在外面,不过很快门又从内打开,客人告辞;
送走第一位客人还不到半个时辰,又有客来访,老管家又亲自迎至东紫客厅,而那也不是最后一个,待送其离开约三柱香的功夫又来第三位,之后又是另一位,一个上午竟来来往往的送走了四位贵客,每位客人都没留多久,来得快也去的快。
墨家也终于清静下来,不过并没人闲着,家仆时刻观望着皇城外的动静,看看都有哪些人进宫,每隔一段时间便回报,以至于从大门到内院的路都没有闲的时刻。
墨家尚不得空,莲都通往皇城的大街更不得空,自早上开始便是车水马龙的一派繁忙,皇城正门前的马车更是一辆接一辆,排起长龙。
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莲皇与皇太孙为着小公主的生辰,特意下昭开了个特例,允许赶来参加宴会的马车驶进皇宫。
当然,并非容许直走正道,进入皇城后全部从指定的道路入宫,去往专门的宫殿安置,历来每国皇宫宽阔,宫殿不下百座,莲国本是大国,皇宫更是不窄,其莲皇只有一后一贵妃,宫殿几乎空置,有足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