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抓,但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见少女素白的衣衫滑过众人的手指,直直的朝水中落去。
就在这时候,眼前突然一道金光掠过,卷起下坠的女子,同时众人眼前闪过数道寒光,只见那几个正打算上前拉住少女的彪形大汉几乎同时踉跄了一下,齐齐的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哀嚎不已。
变故在瞬息间\生,众人定下神来细看,原来那几个恶汉的膝盖上都钉着一枚制式的铜钱,虽不是命中要害,却已足够让这几个人半个月里不能正常行走。
再看那跳水的姑娘,此时却是孤身一人,方才也不知道是哪位高手救了她。少女的脸颊绯红,扭头在人群里望了望,又掉转头,朝着来路匆匆的离开。
就在这会儿,渡船已经到了码头,渡客们都不愿搭理那几个无恶不作的巨鲸帮帮众,纷纷赶着上了船。
黄衣女子藏在身后的手悄悄把一枚夹在指间的铜钱放入袖袋中,推着残疾的男子上船,眼睛却盯着不远处一个头戴风帽的年轻男子的背影。
也许别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她看的很清楚——方才少女落水的一刹那,正是这个年轻男子飞身而出,手腕上一道金芒如闪电一般缠上少女的腰际,足尖在江畔轻点,将人抱了上来。整个过程中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非高手不能做到。
而缠在他手腕上的那道金芒,她也看到了,那是一串金色的佛珠。
江湖上能使用金色佛珠作为武器的,只有一个人!
会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年轻高手吗?
可是那个男子并不是僧人,就连僧袍都不曾穿着,又怎么会是大梵音寺的\座弟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微微摇头浅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奇心……当伤痕累累的从宫里逃出,将那封释疑的信交给简若尘之后,她以为自己一生的使命都已经完成,从此心无牵挂,从此远离尘埃,从此再无生之意义——
却没想到后来不光遇上了同样从那场灾劫中逃出来的王峥,此刻又有闲心管起别人的闲事来。
不错,轮椅上的男子正是第一次入宫被擒的黑骢军军师王峥!
王峥一直被关在刑部大牢,那地方虽比宗人府好些,但对待犯人同样不会留情。为了逼供,王峥受了无数折磨,手脚筋脉尽断,面容被毁,几乎不成|人样,幸好刑部本来打算留着此人用来诱敌,再加上后来蜀地的战事吃紧,便渐渐不大去管他,他方才留下一命,趁着宫里大乱逃了出来,又在京城里遇上了她。
也罢,一场盛世烟花散尽之后,还有旧友可以闲话当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想到这里,她也不想再去深究那个救人的男子究竟是谁,径自推着轮椅走进了舱内。
xxxxx
无重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见到那个黄衣女子推着轮椅最后一个上船,站在了渡船后面的甲板上。
他自然知道方才惩戒巨鲸帮帮众的铜钱正是这个满脸伤疤的女子所\,但他看不出她的来历,只知道她出手狠辣,并不是名门正派的人。
可不是名门正派又怎样?大多数名门正派的人未必就做了好事。
他想到正在奔波中筹
持剑山庄的颜啸云曾经说过的话,不禁会心一笑。
然这样的人终究是不能不在意的,他想了想,悄悄的挪动身形,移到了舱门的位置,透过薄薄的木板和烈烈的江风,以他的耳力,恰好能将两人小声的对话听在耳中。
那男子正道:“逢苏,这次真是多谢你!”
女子却道:“王先生不必言谢。你我本属同僚,本应互助,虽然侍奉的主子已经不在了……”她的话音低落下去,片刻又道,“其实此番逢苏还有一件事要麻烦王先生。”
“请说。”
那女子似乎是拿出了什么东西,半晌男子才\出惊讶的叹声,压低声音道:“逢苏,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将军死后,我本想带走他的尸身到宫外埋葬,却从他贴身物件中翻到此物。看着这几个字倒像是先帝的笔迹,上面却刻着王爷的‘苏’字。不知道怎么会到了将军那里,竟还匿了这么久!若是王爷知道先帝不传位与他竟有这样的深意,事情也不会变得这样……”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中隐含怒气,自己似乎也觉得不妥,骤然停了下来。
“一世逍遥,山河无羁。”男子缓缓的念道,语气十分复杂,似悲又喜,又似有无限感慨,慢慢道,“原来先帝宠爱殿下却不传位与他,原是为了让他能更加自由逍遥的缘故。只可惜将军心中的山河羁绊却不能放下,反累的自己与殿下一齐受苦……”
“王先生,你看此物要怎么处置?”
男子沉吟片刻,道:“虽路途艰辛,但殿下如今也算是‘一世逍遥,山河无羁’了。既然已达到先皇的期盼,这件东西……就算了吧。将军与殿下情同父子,斯人已逝,也不必再添是非了。”
“王先生说的是,逢苏也正是此意。”女子清冷的声音随后响起,只听一声入水轻响,想是把什么玉佩金锁之类的东西丢入了江水中。
无重听到这里,不由微微而笑。他还是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谁,但他们话语中的脱略之意,却叫他十分喜欢。
“逢苏,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送王先生返回家乡之后,逢苏便以四海为家了。”
“可你一个女孩子……”
“逢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