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当时在场,但不是直接肇事人。”
这话一出,不知怎的我顿时松一口气,心头如千斤压顶般的沉闷得以消散了大半。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是谁,最终还是忍住了。戎海东说要亲口告诉我,那我就等着,他瞒着我至今,不亲口给我个解释也太便宜他了。
而这一等,就是半年后……
这个年没碰见他,本以为再见至少也得下一年的事,确不想一场工作上的应酬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
我表面上很淡定,不作任何反抗地等着他且乖乖地上了他的车,其实心里从见到他的那刻之后,早就不知所措、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等等各种心情纠结在一块。
当看到他从头到尾瞟都没瞟过我一眼时,我还在心里骂了句:靠,应该是本姑娘把你当浮云才是,怎么这会逆转了!
这种委屈不满外带点失落的情绪在收到那条“我在车里等你”的短信后结束。
车上,一路无话。
在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他开了车窗,点了支烟眯着眼吸了几口后,才开口:“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您老都抽上了还马后炮。
他见我不说话,又吸了一口后直接把还剩大半根的烟扔出窗外。
我记得只有高中时他第一次来接我那次见过他抽烟,之后再没见他在我面前抽过。
车一路不知方向地开,我对这个城市还不很熟,但看越来越稀少的楼群,大概能猜测目的地远离市区。
果不其然,一个转弯,就上了沿海公路,又行了一段,在一处临海的民楼前停下。
这是个沿海城市,海边往往一幢幢小洋楼划个院子自成一家,而不是成片的小区形式。
在下车前我犹豫了一下,对于接下来未知的情况我突然后知后觉地有些犯怵,抽风地想到了小说中常常出现的男主禁脔女主,我瞄他一眼,低低地没底气道:“有什么车上说吧。”
“下车吧,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我抿唇不语不动。
他似乎极轻地叹了口气,而后下车绕过来打开我的车门,就要弯腰来抱我。我被吓了一跳,急急地挡住他:“别,我下车。”
这回换我默默地叹了口浊气!
憋闷地跟他进了小楼,上了二楼的一间房,环顾一周:还好是书房……
他走到书桌前从右边的抽屉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而后翻开从中取出张照片递给我。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接过,随之就盯着照片僵住。
照片上的女孩十来岁年纪,正捧着盘蛋糕满嘴都是奶油地傻笑。那是她恰满十岁的生日,爸爸烧了一桌好菜买了个草莓味蛋糕为她庆生,可是她怨怼爸爸没有买到她喜欢的巧克力口味,瘸着嘴任性地不肯吃一口蛋糕,爸爸就使出浑身解数逗着女孩开心,哄着她哪怕吃一口,女孩最终吃着蛋糕朝着镜头绽放笑容。
——这个女孩正是我。
“这、这是……怎么会在你这?”我抹着眼泪哽咽出声。
他伸手用拇指缓缓地擦过我的脸,答非所问地来了句:“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低沉厚重,如暮鼓晨钟敲的我沉静在悲伤中的心愈加颤动难言。
我哭的更厉害了,伴随着大声的嚎啕:“你骗我……你们一家子都骗我……我妈也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越哭我越委屈,越说我越气,泪眼迷蒙中忍不住出手朝着他胡乱挥舞。我似乎想把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无处发泄的情绪在此刻全部倾倒出来。
我隐忍、无处可诉的太久了。
他默默地接收着我一切的情绪,帮我擦着似乎越擦越多的眼泪。乍一抬眼间,晃然他也眼眶泛红,似乎极力压抑着各种情绪。
待我哭到流不出眼泪,拧着鼻子一抽一抽的时候,他缓缓地对我叙述了我一直不知道的真相。
其实真相并不复杂,那天,他堂哥,也就是大伯的儿子开着车,送他去机场就此踏上留学之路,可是由于时间紧迫,他一直催着让堂哥开快点开快点,堂哥也被催得心烦,回头想念叨他几句的时候一不注意出了事,撞上正在过马路的爸爸,当下他们两兄弟就傻了眼,慌了神,毕竟都是年轻没遇过什么大事儿的小伙子,还是周围群众拨的12o报的警。
在医院的急救室外,他见到了匆匆赶来的我跟我妈。他当时没敢吭声,觉得愧疚压得他抬不起头来,都是赶来的戎家人在一应打点。
“我记得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紧皱着眉头,嘴唇都咬的发紫,我当时就在想,这孩子怎么爸爸走了一滴眼泪都不见掉,后来当你进入急诊室,没过多久传来一阵大哭,我听了一会就觉得……我受不了这哭声,我也很孬的因为受不了躲开了,直到听不见你的声音。后来在我离开之前,我随我们家参与了一次跟你们的会面,那一次会面的时候你脸色苍白,眼睛还有些肿,瘦瘦小小的看着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你也不支声,默默地跟在你妈妈身边,当说道爸爸两字的时候,眼圈立刻泛红,虽没有泪水,但看着比痛哭流涕更令人生悲。这一幕后来总是在我脑海回放,我知道,你那是眼泪都哭干了。”说到这,他抚了抚我的眼角,“这么坚强的姑娘,一哭起来才更令人不忍。”
45尾声
“这张照片是当时落在出事现场的,事后警方交给了我,我却一直没机会给你,也可能是没勇气给你,”他顿了顿,略带苦笑涩着嗓音道,“也可能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