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蹒跚地落了榻,摸着小妹粉鼓鼓的脸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曹横的样子明显是来找茬,魏五一脸出气的样子,莫非是自己也得罪了他?
李敏想不出来,这两人今天来,明显是想拆房子的架式。想来李家与那两个人往日无冤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只是因为一个春花?
可曹横来了,半句都没提过春花。
思来想去,李敏把李朗叫过来,“曹横与咱家里,是不是有过节?”
李敏觉得一定是有,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恨,曹横那样子,恨不得把李家赶尽杀绝。
听了这话,李朗小脸一沉,气息不稳地哼哼,“曹横以前跟咱家不错,他经常来咱家,哥哥都不知道吗……”
李敏听了,无语望天,这种事他哪能知道?
“当年他想随着爹爹去走镖!可爹爹设了题目考他,没想他竟然过了,可不知为何,爹爹又提出比武来,他被当场摔了个嘴啃泥巴,从此便恨上咱家了。你喜欢的春花,又嫁给了他……”
这是新仇加上旧恨,一块来算了。
李敏不由地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李父为什么不让曹横去,看来这件事在曹横眼中便认为是李父窄心,从此便嫉恨上了。
莫非曹横娶了春花,也是为了报复李家?
“哇——”
这边还未想罢,小妹不知何时醒过来,瞪大了眼睛,哇哇地哭了起来。
李敏忙起身,身上殷殷的疼也顾不得,转头朝李朗吩咐,“家里不是还有米面吗,那些精米给小妹熬了,快点!”
李朗答应一声,赶忙去做。
因为从来没抱过孩子,她身子又软软的,李敏好容易把她裹住了,这才敢抱起来,一步步哄着挪出了屋。外面凉风吹拂,李敏小心地盖了盖婴儿的头,怕她着凉,看着李朗起锅做饭,手脚麻利,想着他以前也是个无忧无虑,只知好勇玩闹的孩子。
“小妹叫什么名儿?”
看李朗淘米,李敏这才问道。
李朗闷闷地摇头,“娘亲生下小妹来不久便去了,哪有时间取名字!”
他声音梗硬,显然心头很是不快,李敏正想说什么,就见李朗猛地回头,小小的脸稚涩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你也别在外面,小心再生了病,可没草药给你吃了!”
李敏听了不由讶然,先前李朗还貌似很听话,这眨眼间又恢复了自己初来时的冷漠暴怒,这孩子看来还不爽曹横吧。
“小妹叫郦儿吧。”
李朗回头看着他,“为什么?”
“叫郦儿能够让小妹时时想着娘亲。”李敏回道。
娘亲姓郦,这样叫,能让小妹时时肖似其母孝仰其母。
李敏想到自己先前读的那本经史来,很是认同地点头。
薄衣长衫,带着点点血渍,松松垮垮地套在他的身上。他抱着纯洁无瑕的婴儿,仰目透过破旧的栅栏朝四野凝望,那一袭狼狈并没能掩盖他芝兰玉树般的风华,反而越加清俊出挑。
李朗望着李敏,叹息地摇摇头,扔下手中的柴火,回头进了屋,翻箱倒柜地终于把件破旧皮裘给找了出来,出来后随手扔给李敏,“你把这穿上,会生病的!”
李敏把那早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在空气中杂屑翻飞的裘衣扔到一边,双臂抱了抱怀中的婴儿,淡淡地说道,“没事,我不冷。”
他早知道家里就剩这一件厚衣了,过冬还需要它呢!何况李敏不太喜欢那被藏了太久而发霉的味道。
“你去把它晾上,晚上时铺到身子底下睡。”踢踢那裘衣,李敏朝李朗吩咐道。
“就你事多!再发烧,我可不管你!”
李朗回头白了他一眼,认命地拾起衣裳搭到了朝阳的架子上晾晒。
给小妹喂了熬烂了的米粥,李敏总算松了口气,把孩子放回榻上,她不一会儿便睡了。余下的留待下顿给小妹吃,李朗做了些薄面下了锅,正在这时,下起了毛毛小雨,李朗愤愤地骂了一句,去收拾衣服,却听李敏笑开了颜,“太好了下雨了,咱们山根处的那块地刚插上鞅苗,这下子总算喝着水了,过几天苗就能长结实了。”
闻言李朗虎着脸闭上了嘴,可还是很不高兴把锅端了进来,炉火被雨丝给扑灭,草屋内锅里正冒着袅袅热气来,里面却还半生不熟的面汤,他那双小拳头又紧紧地捏成了团!
李敏倒是看得开,拍拍他道,“你去将那石碗拿来,舀一勺架到炉火上烧,这样赶在下大雨之前就能烧熟了。”
“又不是我一人吃饭!”李朗愤愤地道。
“你去吃,我现在还不饿。”李敏说着走到屋角,从那堆书中拾起一本,一页页地翻看着再多言。
李朗跺跺脚,小身子冲出门去,李敏自不管他,认真地看起书来,腹中虽然饥饿,可也抵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他品味着这些疼痛,便能令自己暂时忘却吃饭的*,把神志调回到书本上来。
这个身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才干了几遭活计,手已经被磨得生了血泡,因为插鞅苗,十指甲都裂了开,在指甲缝里面浸满了乌黑的泥土,想着等雨停了,还得再去山根看看自家的菜鞅,李敏就绝了要把双手弄干净的意念。
李敏想罢叹息一声,捏紧手中的书,继续强迫自己读下去。
这可不是在这是活生生的现实,他的身体不行,跑两步就喘,根本没办法,像神武地废柴一样崛起,一举惊人变天才。
还好,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