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我为师啊!”凤月好心的在此重复了一遍,手里一边儿打理着天蚕丝,防止它们因为自己刚才的收放而打结,将细微到看不见的天蚕丝缠到自己的虎口位置,凤月一手支着小巴看着皇甫。
“皇甫哥哥,我的绝技可是从来不外传的,你要是不做我的徒弟,那也帮不了我干爹啊!”见皇甫没有答应的意思,凤月也不着急,她偏过脸去看着姬阴,“反正等明天我在找一个帮手就是了,只好委屈干爹今天晚上先难受一晚上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这么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晚上,暂时死不了就好了。”
瞧瞧凤月这话说的,刚才一副信誓旦旦的说王爷的命从此以后是她的,那个人是谁,难道不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吗?
皇甫如今再看凤月,却是觉得她可恶的厉害,她说着就真的准备上前去解开已经缠在姬阴手上的天蚕丝,那边儿听风已经朝着他使了好几回的眼色了,皇甫不傻,要是他不答应的话,怕是等一下听风就会把他给揍一顿。
“暂时死不了,凤小姐对王爷的病灶就这般的清楚,一点都不害怕它会忽然间失控?”皇甫不死心,让他拜一个孩子为师,实在是让他心里极为的不舒坦。
凤月轻哼一声,低低的声音,让人以为她是从鼻子里头发声的,“还不多亏了你们皇甫家的方子,我干爹维持了这么多年这般孱弱的身子,那药效已经在他的骨子里头扎了跟,再用其它的药,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这个秘密不该有人知道的,也不该有人可以看的出来,即使是天机子这般的高人,都没有看穿,如今为何会被一个孩子看穿?皇甫只觉得自己忽然间头疼的厉害。
“还是,我该说你们皇甫家居心不良,延误了我干爹的最佳治疗时机呢?”凤月眯着眼看着皇甫,笑眯眯的在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这么一说,你说皇甫家是忠臣呢,还是逆臣呢?”
“凤月你……”皇甫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孩子,只感觉到这孩子实在是难缠的厉害,到底是姬阴看上的,果真是厉害的很。
当年姬阴身上的病痛,是整个皇室的一个心病,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遍寻天下间的名医,能找的几乎都被东辰皇室请了个遍,皇甫在作为太妃家族的家臣,当然也一起参与进来,尽心尽力的负责照顾少主子姬阴的身子。
可姬阴的病痛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本来就算是天生的邪症,皇甫家和天机谷那位因为姬阴的病痛,第一次携手,却都苦无良策,最后只好拿出了皇甫家固本培元的方子,让姬阴身上的病症,一直维持在一个不好不坏的状态上,虽然此后姬阴还是会每年都病发几次,但都可以控制。
但也正是因为这方子的奇特功效,使得其它任何的药物都对姬阴起不了作用,这样的做法虽然有备一个医者的道德,但至少可以把姬阴的命留存的长一些,可同时也是犯了大不敬的死罪,所以这些年来,为了遮掩,皇甫家每次派人给姬阴会诊的时候,都会假假的换掉其中的药物,开些另外的方子出来。
作为一个家臣,不论出于什么样的意图,这已经是罪不可赦的死罪,皇甫倏然间就跪在了姬阴的面前,“王爷,家父绝对没有对王爷的反叛之心,家父这只是没有办法中的下策。”
他言辞恳切,哪怕皇甫家有再多的不是,哪怕他已经和皇甫家脱离了关系,但他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给皇甫家落井下石,他只感觉自己的背脊都在冒着冷汗,如果说,凤月都可以诊治出这样的秘密来,那她做自己的师傅倒是不亏的,但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真的没有反叛之心,还是没有料到,有人会诊治出来,没有猜到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竟然有人可以把这病治好,也未可知?”凤月不依不饶的盯着皇甫,“皇甫家一向自诩天下第一,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爹为了抱住皇甫家的那块金字招牌,而故意这么做的?”
“凤月!你别说的太过分了一些!”皇甫转过身去瞪着凤月,但她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似得,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合理的怀疑了一下而已,职业病犯了而已,我这个人天生缺乏安全感和信任感。”
做凤月这一行的,每天都徘徊在各种暗杀和卧底的行动中,身边能相信的是假象,不能相信的就更加是地狱,每天都在这样的日子里风里来雨里去的,人没有被整成神经病就不错了,相信人的力气早就已经被消耗的一点都不剩下了。
“你……”
“行了,别再那边跪来跪去的了,既然你说你们皇甫家是忠心的,那你帮着我把干爹治好了,不就可以证明你们皇甫家的赤胆忠心了吗?”凤月轻哼一声,倪着眼盯着皇甫。
皇甫如今被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他要是不帮凤月,可不是说明自己有问题吗?
“你说,怎么做?”皇甫迈着步伐走到凤月的跟前。
“嗯,乖,先叫声师傅来听听。”凤月咧着张嘴,并不着急,那口气听着跟逗小狗差不多似的。
皇甫低下头来,盯着她一脸澄澈的样子,感觉这实在是有些违背事实的厉害,他忽然意识到,这女人刚才说了这么多,并不为了证明皇甫家的居心不良,而是为了让他答应帮他,然后拜她为师,期间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所有的表现都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个女人委实是太黑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