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客道:“你更不配问我的名字。”说罢,扫视了众人一眼,道:“你们滚吧,趁着老子心情还好。”
这句话说出来,众僧脸色都是一变。那壮年僧人鼻子几乎都气歪了,想堂堂大玄寺玄空大师,走到哪里,不论是江湖豪客还是达官贵人,任谁不是客客气气的巴结,小心翼翼的伺候。这个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干老头,说话惩的大的口气。当即上前一步,伸手指着岐山客的鼻子道:“你这老头,会不会说话?”
岐山客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忽然“嘿嘿”一声冷笑,道:“你知道指着我鼻子说话的后果是什么吗?”
那僧人一怔,旋即冷笑一声,道:“贫僧不知。”
岐山客道:“那今天我就教你个乖。”
“乖”字方出口,便见一道残影闪过,玄空脸色登时大变,拍掌上前,口中喝道:“师侄小心……”
然而,他一个“师”字刚喊出口,陡然间一声惨呼,那年轻僧人急退两步,伸手捂脸,鲜血从指尖中直渗出来。
玄空的身体刚刚一晃,便即顿住,看了看那年轻僧人,然后一脸骇然的看着岐山客。
岐山客冷冷一笑,道:“指着我鼻子的后果,就是自己没鼻子。”说吧,手一张,掌心里竟放着一个血淋淋的鼻子!
看到这一幕,李青阳心中一震:岐山客刚才如何出的手,自己竟然都没有看清!
两名老僧急忙去查看那年轻僧人的伤势,玄空则上前一步,挡在众僧之前,看岐山客的神色,颇有一丝忌惮,道:“这位前辈,贫僧此次前来,是封鄙寺方丈的令谕,有一件公案涉及到那位小施主,所以贫僧才来问询。若有得罪前辈之处,贫僧这厢见礼了。”说着,打了个躬。
岐山客冷冷的道:“你不用拿大玄寺来压我,就算是方云那老秃驴来了,老子一样是不给面子。想要带走我的人,门都没有。”
听到“方云那老秃驴”,众僧脸色都是大变。方云是大玄寺方丈,在整个大宋国,地位是何等的尊崇,就连皇帝见了,也要恭敬的称一声“大师”。到了这时,连玄空都无法再忍让了,他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道:“看来施主是有意为难小僧了?”
岐山客道:“怎么,你不服气?”
到了此刻,连涵养向来不错的玄空脸色都已经变得非常难看,李青阳在一旁看得也是暗暗纳罕:岐山客莫不是跟大玄寺有仇么,怎么见到大玄寺的人,态度竟如此恶劣?
玄空阴沉着脸站了一会,刚要开口说话,岐山客却陡然出手了。
事前几乎毫无征兆,他一只手径探入玄空的脖子,出手又快又狠。不过他出手虽然突兀,玄空毕竟是天境后期的大高手,并不慌乱,单手上举,一招“礼敬如来”阻挡攻势,右手一掌拍向岐山客的胸口,在此情景之下,竟然还能出手反击。
看到他这一招,李青阳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实再是太小看这名大玄寺的高僧了,若换做他此刻易地而处,只怕连躲避格挡都极为困难。
岐山客一只手弹到将距数寸之际,手掌忽然一握,速度跟着暴涨,一拳磕在玄空的掌心。玄空身体一晃,另一只手拍到一半,竟然拍不出去。他应变极快,当即便数掌为横掌,向岐山客的手臂切去。
岐山客不闪不避,右手再击一拳,玄空登时脸色一变,后退一步,然而他这一步还未踩实,岐山客陡然欺身一步,左手一把拿住他的腰眼,竟将玄空举了起来。
“师弟——”
三名老僧齐声惊呼,一同上前一步,想要救援。然而此刻玄空明显已经命悬敌手,动也不能动,三人投鼠忌器,也便不敢妄动了。
岐山客冷笑一声,道:“凭你也想跟我动手?再回去练个三五十年吧。”说着,手向外一送,直接把玄空扔了出去,扔到三丈外,玄空挺身站在地上,竟立足不稳,急忙退了三步,仍旧站立不住,再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立刻挺身站了起来,一张脸却已经涨得通红。以他的身份,被人逼到了这一步,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然而玄空站起身来,看了岐山客一眼,心砰砰直跳,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岐山客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告诉方云,老子不去找他,他也别来惹我。这次算你们好运,要是还有下一次,你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说完,拂袖自向屋里走去。苏瑶向李青阳吐了吐舌头,也跟了进去。
李青阳站在院中,看着趾高气昂而来,却又狼狈而去的五名大玄寺僧人,一颗心仍嗵嗵直跳。刚才岐山客出手极快,他甚至于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玄空就被抓了起来,前后不过顷刻之间。然而对李青阳,这却是他平生所见的最精彩的一战了!
到了此刻,他几乎已经丝毫不必怀疑:岐山客,这名自己偶然间遇到的脾气古怪的老头,竟然是一名气海境的大高手!
就算是少阳派的掌门人苏守仁此刻在这里,遭遇只怕都不比玄空强多少!
经此一战之后,李青阳对岐山客的看法大为改观,从此一心一意的留在岐山修炼。岐山客虽然一直对他态度冰冷,更不传授他任何武功。然而苏瑶每每学到一些新东西,却总是兴高采烈的去向青阳演示,对此他也不做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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