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能得到回去的机会都不知道,情绪不免又黯然了下来。
“瞧你,怎麽又不高兴了起来。小影也想念你得紧,若不是还没出月子,他定要跟著我一块儿来看你的。他托我带话给你,等著你回去喝我们儿子的满月酒呢。”
“他就是爱胡闹,我那小外甥年纪那麽小,哪里是离得开人的时候。”
萧凌远想,他的的孪生弟弟可比他幸运得多,他们和袁安淮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可弟弟却和安淮成了一对,才十几岁便互许了终生,一切都像水到渠成一般自然。而安淮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知道他们萧家双性体秘密的人,也是萧家能够完完全全放心把秘密托付的可靠之人。
其实,若袁安淮和萧凌影只是寻常的男性,毕竟时下男风正盛,想要正大光明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他们的家世实在太显赫耀眼,一旦暴露了关系落入政敌的手中,便是数不尽的流言蜚语,甚至不知何时会成为政敌攻击他们的武器,袁安淮担心萧家的身体秘密会被有心人士挖掘出来,当初和萧凌影在一起没有少费精力去遮掩他们的关系。就连这孩子的出生,恐怕也不能和他们萧家扯上一点关系。
袁安淮看出他的疑问,对他挤挤眼道:“对外称这孩子是我一个外妾所生。不过他身子里流著是我们两家的血,是我和小影的长子,以後他的每个弟弟妹妹都只会是我和小影的孩子,你有什麽可担心的。”
萧凌远失笑:“我才不担心,你敢亏待孩子,不用我怎样,小影就把你给抽筋剥皮,煮了吃了。”
就著弟弟和外甥的话题聊了一会儿,袁安淮初为人父,有数不尽的喜悦跟萧凌远分享,这一聊便到了晚膳的时间,村长周到地送来了好菜,佐以袁安淮从京城带来的美酒,萧凌远觉得这真是他这一年来过得最高兴的一天。
两人当真如先前说的,秉烛夜谈,一整夜屋里的烛光都未曾熄灭,却一点不知道,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大晚上不睡觉,在屋子外面游走。
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当然是张阿牛。
即使是知道萧凌远屋里有别的男人,还是和他关系颇为亲密的人,张阿牛还是按捺不住想见见他,想寻个由头跟他说上一两句话的心思。不,不说话也是可以的,张阿牛觉得,即便先生只是给他一个眼色,他都能坚定下去自己娶他的决心,而不会纠结於自己是不是配不上他,是不是他和别人在一起会更好这些快要把他逼疯的念头。
可是他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屋里不时传来两人交谈甚欢的爽朗笑声。张阿牛从来没有听过先生如此轻松自在的口气,宛如跟最亲近的家人说话,没有一丝的戒备,也不会有任何一点点的刻薄。
时下已然是夏末了,夜晚的天气比之白天凉上不少,张阿牛身子强壮不畏冷,可是一整晚就这麽站在先生的窗边,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听著他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寒意还是从心底冒了起来。
他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是酸溜溜的吃醋了,还是对自己无法光明正大推开门,让那个男人滚出去,不要和他的人大半夜地共处一室的憎恨,萧先生还不是他的人呢……这个想法让他甚至有些愤怒了起来,抱著脑袋蹲下,恨就恨自己怎麽就如此愚钝不堪,明明一早就发现了自己对先生的心意,却还因为对方是个男人而畏首畏尾,压抑著自己,错过了同先生表白的最佳时机。
若是萧先生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怎麽可能是那个守在门外听墙角一整夜的可怜人?
张阿牛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蠢到了家,握紧著拳头,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他一定要找个机会同萧凌远把话说清楚了,问他到底把他当做什麽,如果他当真心里也是喜欢自己的,那他才不会在意得罪不得罪朝廷命官,把那袁安淮扔出去就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媳妇儿和别的男人促膝长谈一晚上!
黄天不负有心人,几日後,张阿牛终於找到了和萧凌远单独相处的机会。
虽然因为要招待袁安淮,村长做主,让萧凌远停了几日的课,可是那些个熊孩子,一得了闲就在村子里调皮捣蛋,今天偷了这家的玉米,明日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简直是鸡飞狗跳,人嫌狗不待见。
村长没办法,不得不让萧凌远复了课,而袁安淮身上另有公务,驱车去相邻的县城,处理完了才会回村子里来。如此一来,张家村的生活便恢复了平静。
萧凌远先生做惯了,七八日没见到这些孩子,心里还怪想念的,特别是看到张大宝,勤奋好学,问了他许多从书上看来的问题,还信誓旦旦保证,这些日子都学习去了,都没有出去和小夥伴们撒丫子疯。
萧凌远赞他孺子可教,心里满是教书育人,把一个孩子给调教好了的满足感。
他耐心地给张大宝讲解著他提出的问题,听到孩子肚子咕噜一声响,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道:“饿了?快回家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学问。”
外边的日头还挺高,约莫是时的样子,小孩子长身子,一天要吃好几顿,这回苦心求学,更是耗费精力,张大宝确实是饿了,道:“那我明日再来问先生,先生再会。”
仔仔细细,当宝贝似的把书收拾了起来,张大宝才前脚刚走,萧凌远想收拾一下东西,回屋子歇息一会,一抬头就见到一个他男人虎虎生威地盯著他,十足把他吓了一跳。
“你……你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