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差不多都这样,恍恍惚惚的。任脑子里乾坤百转,思维差不多都是断断续续的。又怎么写东西?所以这封信,也肯定是杂乱无章、毫无重心的,就包涵一下吧。
“在家无聊的很。”你说。你得无聊和我得无聊是不同的。你的无聊,是平静的,就像你在村里看见的清澈、平静的湖水;是温暖的,有着淡淡甜味的,像懒懒的在家门口晒太阳。你说你在家看见的都是积极的东西,真替你高兴。你说在家的日子不多,该好好珍惜。为这句话,小妹羡慕你。
你说你心情很好,真好!想来我们这些人,都只是心情的奴隶。这么些日子,天天数着心情。想知道小妹的心情吗?先下个保证,不要因为别人的心情而改变自己的心情,好吗?
回家之前,其实是很不情愿的。一学期,就那么样不经意结了。确实不能接受。要离开学校,离靠学校里的朋友,回家,就像离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遥想着千里外的家,总觉得那是个没门没窗密不透风的房。我很闷。而确实,回来这么久,“闷”,一直是主旋律(现在才能体会到“郁闷”的贴切)。像是一条鱼,脱离了水面,闷的不能呼吸。我,……也许真的,不习惯,另一种生活。这种生活,也许就是我们都要走入的“社会”吧。于是很急得想返校。像是——逃。哈,回家了居然还想逃。再想想学校,为什么还是觉得它没门没窗密不透风呢?——又一阵胸闷。那天我妈对我说:“不要总觉得呆在家里没意思。”“不光在家,在哪儿都没意思。”我说。语气很淡。却有点冷。我妈问:“那你到底想上哪儿?”我没作声。只想起《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序里的那个故事:“还有别的地球仪吗?”心中蓦的一股悲哀。这种心境,也本不是20岁该有的啊?
我的朋友很多,而且大多关系很好。互相也交心,推心置腹的。初中的来往最多,像兄弟姐妹一样亲密。高中的则像是志同道合的通知。战友。大学里也有几个很好的板儿。我什么东西都喝好朋友分享的。可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比如这种闷,这些最攫住我心的感觉,想来想去,却不知对谁说。我想,我可以对他们说的。他们也一定会静静地听。默默地想帮我,我试过,他们真的是,默默的静静的。可除了沉默,什么都没有。他们不一定懂。我想。于是,只能憋着,积着。
感觉自己是个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孩子。时值没有港湾停泊的小舟。——没有归依感。我知道,这是我不快乐的根源。你学过心理学,知道归属感是人类的本能需要,基本需要。可灵魂的归属,精神的寄托。又在哪里?
我曾想到过爱情。
“爱情”,这两个字,藏尽乾坤。从来我都不敢对这两个字多做言论。我和你说过。我不适合恋爱。我是说真的。精神恋爱,我市“擅长”的,而一旦涉及到实际的东西,我手足无措,我会给我爱的人写诗,写满相思;陪他看月亮。做一个有一个好梦,和他谈理想。谈人生。但我不知道,一起吃饭时怎么付钱;出去逛街能不能让他等一旁。我去试裤子。有一回在宿舍门口看见一对情侣,男生扯着女生的新毛衣:“怎么这么难看!”女生笑着打男生一拳。我才知道,恋爱是这样谈的啊。高中的那次,太风花雪月了,浪漫的找不到地面。
所以我害怕恋爱,也不奢望爱情。虽然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渴望的。^_^说又不渴望爱情呢!
那天写了这么一段:“今晚没有月亮,星星却很好。站在阳台上,发现今夜的星空似乎很低很低,踮起脚,伸出手,好像就足以摘到星了。那么亮那么灿烂的星星啊,就在你头顶。眨着那一双双天真调皮的大眼睛,躲在天上,偷偷儿看你。是呀,没有月亮的天空,依然会很美。那么没有爱情的天空,也会很美吗?”
我不知道答案,也许时间会告诉我吧。而在找到答案之前,我将依然流浪。
我对自己的事业和前途是很有信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无理由的乐观着。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又有点闷……不愿去想它。可竟还是乐观着,有个人叫忧郁的乐观者,你知道的吧,名字给我,倒也很恰切呢。
春天又要到了。好高兴。长风又要起来了,风筝也要飞起来了。草该长得高高,满上坡都是野花。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嬉闹,河水快乐的唱着,鸟儿们也欢快的飞来飞去。——多好啊.去年的春天,我的心就那么一直舒畅着,明朗着。是呀,春风将心里所有的阴云吹得一干二净。烂烂的阳光把心头照的亮堂堂的。以前是那么的爱秋的,现在却真心的爱起春天来。
你的信,睡觉前看几次,醒来又看几次。都要背住了。哥的文笔真好。知道大哥那么想小妹,真得好感动。“多么可怜可爱的女孩儿”,“这个谈心的家伙”,如此对立的评价,竟都让我像吃了蜜似的。知道吗,这个寒假,又你的信,才显得有些生动呢。
如果去邮局寄等我到了学校后信可能都没到呢。索性省省邮寄员的麻烦,我亲自送好了。
火车上摇摇晃晃的,字潦草的很,见笑了。
祝:新的一年,新的心情。
小妹2月18日于火车上
回校后,我仍然热衷于在网络上卿卿我我,而婵娟则不奉陪了。后来我们各自都在江湖上结了婚,而我先是朵朵,后来是幽月,还有薄晴,其间跟她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