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缺乏经验…我……我愿和大家一起学习…把咱连的政治工作搞好……接受党和人民的考验…这个…我……就讲这些…讲完了…”
说完,他举起右手冲战士们行了一个较为标准的军礼,只是手臂在抖抖索索的发颤。
敬完礼后,他也懒得管战士们是否会报以热烈的掌声,疾忙退到一旁,等待着肖均风来收场。
邓安国从小在机关大院里长大,接触过形形色色的高干子弟,是而一看便知这个刘指导员应当是个能说会道的角色,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显得格外怵场,格外忸怩,仿佛对这一彪虎头虎脑的战士心生畏怯,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从而使他力不从心,一言敝之,无论从那一点来审视,他都与勇武刚强的战斗英雄相差十万八千里,倒像个庸碌无为的跳梁小丑。
心念闪动之际,邓安国忽然听得现场响起噼哩啪啦的掌声,七零八落,花花搭搭。
心中一动,他侧目一瞧,见身旁的战士们个个都像饿了三天肚子似的,鼓起掌来格外的有气无力。
不错,新战士包小杰摸爬滚打了一早晨,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的响。
陈瑞更是早就惦记上了炊事班的馒头加稀饭了。
肖均风素来宽大为怀,善解人意,只道刘明光今朝如此憷场和失态,定然是在办公室里坐得太久,被安定平稳的工作环境磨掉了锐气,突然调到基层连队任职,面对百多号虎彪彪的战士,一时无法适应,心里有点畏怯也是正常现象,可以理解。
他没有对刘明光抱有成见,只是看到大家对刘明光如此冷遇,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当下咬了咬嘴唇,使劲地把一双肉掌拍打得响亮无比,借以把场面上的热烈气氛调动起来。
为了给走马上任的刘指导员一个台阶下,邓安国也勉为其难,心不在焉地把一双肉掌拍得响亮起来。
在一正一副的两位军事指挥官地带动下,战士们又拿出了上阵刺刀见红的猛劲儿来,多多少少地让刘明光找回了几分身为政治主官的面子。
为了防备张海均乘机向刘明光挑刺,肖均风赶紧命令连队解散。
其实他的担心太多余,张海均看到刘明光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心里大生厌烦,根本就没心情当众去试探刘明光的身手,因为他仔细一观察刘明光的形神和气质,就敢大胆地下断言,刘明光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一级战斗英雄。
解散之后,陈瑞长吐一口气,像是刚刚从漫长的苦难煎熬中脱身出来一样,迅步朝炊事班走去。
赵永生自后面跟了上来,与陈瑞并肩行走。
揉了揉肚子,赵永生向周遭环视一眼,便即对陈瑞说道:”陈哥,刚才那个刘指导员怎么像个小丑,没有一点儿首长的威严,跟我在新兵一连时的指导员根本没法比。”
陈瑞唉叹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一级战斗英雄,你在新兵一连的指导员能跟他比吗?”
他说完,把大拇指竖了起来,不过指尖不是朝上而是向下。
赵永生大概不知其意,仍是煞有介事地道:”他连讲话都吞吞吐吐,含糊不清,怎么可能会是一级战斗英雄,我在新兵一连时的那个指导员再怎么不济,也不像这个刘指导员一样畏畏缩缩。”
这时,三班长也从后面跟上来,听到他俩的闲聊后,咧嘴一笑,饱含讥讽地道:”雄娃儿,小赵的观念也太落后了,眼界也太狭隘了,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时代,文工团的演员当战斗英雄是正常现象,没啥好奇怪的。”
他拿起一个馒头,勉强地啃了几口
“什么?”赵永生惊异望向三班长,纳罕地道:“班长你说现在文工团的演员也能当战斗英雄?”
陈瑞扑哧一下大笑起来,一拍兀自惊疑的赵永生,故作正经地道:”人家唱歌跳舞的文工团演员都能当战斗英雄,我想你应该更不用说了吧。”
赵永生方始猛省,当下笑得前俯后仰。
三班长推了他一把,正色道:”好了,别在背后说刘指导员闲话了,当心他听见了,以后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赵永生一听此话,心头一凛,当即敛住笑声,脸色立时变得怵惧起来。
此际,全连指战员各自匆匆地走向炊事班的吊脚木屋前,由于条件极差,连队因陋就简,取消了饭前列队唱歌的惯例,大家按秩序领到馒头和稀饭后,或蹲或站或坐,狼吞虎咽地用起早餐来。
刘明光脸庞上的羞怯云翳仍未完全消散,肖均风不停地给他介绍连队的情况,急盼着他尽快能进入状态,融进一线作战连队紧张而充实的战斗生活当中。
刘明光也看得很清楚,师侦察连在战区驻扎,临近敌我双方交火区域,物质生活条件寒碜至极,绝大多数战士都没有板凳坐,有的蹲在地上,有的靠在树干上,一手拿着馒头塞在嘴里,大口地啃着,随即把另一手端着的稀饭碗送到嘴边,扬起脖子,噼噼扑扑地往口里灌,胃口好得可以。
看到这种情形,刘明光感到心都凉了半截,这里的条件如此恶劣,跟机关办公室的优越性比起来,称其为十足的地狱也丝毫不为过。
刘明光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看战士们都对他不理不釆,更是酸楚又苦涩。好在肖均风一直对他有说有笑,殷勤之极,热忱之至,多少也让他这个指导员心里舒服一些。
跟在他俩背后的是邓安国和一排长卢超,邓安国偷眼一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