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车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是个小县城。窄窄的街道,两边破旧商店门面房。大路上连量像样的的士都没有,通行的交通工具多是电动三轮车。
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纪琮和小圆尽管面上保持着平静,但是忍不住往四周打量的眼神还是稍稍带着惊诧的。剧组在镇上订的宾馆尽管是当地最好的了,但是破旧程度还是超出了纪琮和小圆的想象。好在陆夕三人对住宿条件并未有多大的苛求,只要整洁干净可以睡觉就行了。
陆夕几人到达的时候,阮不岩正拿着小马扎坐在宾馆门口。手上拿根烟再抽,晒着太阳,和一边的宾馆老板聊天聊得很是尽兴。阮不岩听到了汽车的动静,赶紧抬起头,见到熟悉的车辆。手上下意识地将点燃的香烟在地上碾在餐巾纸扔在宾馆内的垃圾桶内。然后动作迅速地小跑到中巴车的门口,翘首打量着。
门一开,首先从上面跳下来的是阮贞,她拍着阮不岩的肩膀,笑的颇为乐呵,“阮导,赶快抱妈下来。我去推轮椅。”
阮不岩点点头,立马上车,寻找着莫青的座位。眼神和陆夕对视上,陆夕朝他善意一笑,阮不岩不自然地回了一个笑容,然后一把将莫青横着抱起。他似乎经常做这个动作,看起来不怎么健壮的身材抱起莫青来却不见吃力。
阮不岩穿着和莫青同系列的黑色羽绒服,剃着平头,黑发间夹杂着白发。除了嘴巴两侧留着两撇小胡子,其他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是普通至极的男人,只是双眼犀利隐隐露着精光。完整莫青的时候却被满满的柔情所替代。
陆夕望着阮不岩抱着莫青的背影,心头涌上了一股淡淡的温情,眼前更是闪过苏世安含笑看着她的景象。
中午阮不岩做东,请陆夕他们在镇上的馆子里面搓了一顿。下午阮不岩说要带陆夕去看看拍摄的场地,距离镇里有半个小时车程的小村庄。这次阮不岩没有带其他人,只调派了一辆面包车,让一个开车技术比较娴熟的工作过人员充当司机。阮贞坐在副驾驶座,陆夕三人坐在后排。阮不岩带着莫青坐在第二排,阮不岩动作很是轻柔地为莫青系上安全带,细心地再莫青的脖子上扣上了一个软枕头,让她不那么难受。
进入村庄要经过一条不短的山路,山路不平,九曲十八弯,其绵延起伏的程度让车子里的人有种坐蹦蹦床的错觉。
陆夕前世为了一个角色有在大山中生活过半年,对于这种崎岖的山路,她还是尚能适应过来的。不过这种坐弹簧床一样的感觉,晃的头都晕了,还是会有些难受的。纪琮和小圆就没那么好了,脸色有些不好看,靠着座椅眼睛都紧紧的闭上着。看来这次拍戏的过程对于他们来说不会太过愉快了。
突然“呕”的一声,陆夕凝神一看,见莫青趴在窗户上呕吐,脸色惨白的样子,空气中立马弥散着一股酸臭味。陆夕感激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和纸巾,阮不岩朝陆夕感激地点点头。
“妈妈,你没事吧。”坐在前排的阮贞听到动静,看见莫青不好受的样子,也皱着眉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起来是为莫青心疼的。
阮不岩没说话,亲自用手拂去莫青沾在嘴角还有衣服上的污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清理完后,又在纸巾上倒了点水在莫青沾到呕吐物的皮肤上擦拭着,做完了一切后又喂莫青喝了几口水。
“老岩……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给你带了这么多麻烦。”莫青看着阮不岩的动作,露出沮丧的神情。
“真是的,说什么丧气话。你还要看我们拍摄呢,还要看成片出来呢,还要看我们拿奖呢。你只是水土不服加上晕车,等适应了就好,别担心了。”阮不岩一边说着,一边等车子里的气味散去关上了莫青旁边的窗户。
阮不岩深知莫青的个性,这电影永远是莫青心里的一块圣地。无论发生了什么,只有她亲自看着它的出生成长成果才能安心,否则这事将会成为莫青的一个心结。他能所做的就是为莫青扫平前方所有的障碍,让她这条路走得舒服一点。他愿意理解她包容她。
莫青侧着头,望着阮不岩,声音低低地道,“老岩……你说莫朽看到这部片子,他会高兴吗?”
“会的。”阮不岩搂住了莫青的肩膀,言语间尽是脉脉流动的温柔,“莫朽在天上看到这部电影,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他念着他,心里一定会很宽慰的。你别想这么多。”
“老岩,其实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在我心里,你、贞贞,还有莫朽都是这辈子我最重要的人。”莫青眼眶微红,眼泪却没有掉下来,嘴角挂着平淡幸福的笑容。
“你们也是我最重要的人。”阮不岩点点头,他不太厚实的肩膀此刻仿佛能够扛起一座大山。
阮不岩和莫青之间的感情经历过考验,他们彼此都对对方坦诚相待、将心比心。这种在岁月中磨练过的感情使得他们之间自然有一层屏障,外人无法参透其中,只能心怀羡慕和祝福。
陆夕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内心也在暗暗思索着什么。不住怎么的就想起林远,打着纪念乔影的旗号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这种心理和行为跟阮不岩他们对比一下就显得肮脏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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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朽》中,女主人公的名字叫做莫文。因为是电影上的二次创作,有艺术添加的成分,区别于现实生活。
《不朽》剧组在山村的拍摄已经有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