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绿袄一一点头应和,神情动作间不卑不亢。临湖心亭还有几步路程,她隐约间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脚步一顿。细眉轻蹙,却没有再迟疑,依旧脚步从容地走了进去。
景和帝执黑子,沈岳执白子,两人围着一盘棋杀的难解难分。
公孙绿袄不敢打扰,只动利落地将两杯茶分别放在两人手侧。她正想轻声退下,却被一声威严冷冽的男声叫住,“绿袄,你先别走。”
“是,陛下。”公孙绿袄朝景和帝福身,又转过身朝沈岳点头,“沈将军。”
沈岳见到公孙绿袄的那一刻,神色又是恍惚、又是激动。执白子的右手一颤,几乎不稳,他专注地凝视着公孙绿袄,好像眼中只能看见她一个人似的。嘴唇嚅动,没有发声,仔细分辨,却是‘绿袄’的口型。
这也是公孙绿袄在抄家后第一次见到沈岳,那些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回忆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第一次公孙绿袄的脸上也露出了微不可见的感触和怀念。
“绿袄!”
一声微带怒气的威严男声传来,尽管艳阳高照,这一刻公孙绿袄的心却仿佛掉进了冰窟中一般。景和帝在她面前一向是内敛冷肃,却不曾发过一次脾气。公孙绿袄以为景和帝是不同的,却忘记他的身份一直是个帝王,帝王之怒尸横遍野。她不该如此放肆的。
公孙绿袄向后退了一小步,立马跪在地上,眉眼低垂,“是奴婢放肆了,请陛下恕罪。”
气氛一时静默,就在公孙绿袄以为景和帝会让侍卫将自己拉下去时候,一双略带剥茧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直接将她拉起来。
景和帝的眼色深沉,黑幽幽的不见底,里面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绿袄。”他喊道公孙绿袄名字的时候仿佛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却又有什么不同。景和帝在公孙绿袄的眼中捕捉到一抹退缩和恐惧,只感觉到内心一阵钝痛,他尽量缓和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我不是曾说过免了你的跪拜礼吗?”
“是,陛下。”公孙绿袄依旧不敢和景和帝眼神直视,却微微抿起嘴角似乎都带着倔强。
“随你。”见公孙绿袄这般,景和帝刹那间眉眼舒展开来,他轻笑道,“替朕扇扇子。”话毕他坐回了位置上,重新执起了一枚黑子。
公孙绿袄接过景和帝身后宫女的扇子,眼角扫了对面的沈岳一眼后边立即低垂着眉眼,轻轻地扇风。
“怎么了,爱卿?”景和帝看了一眼沈岳,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出声提醒道。
“陛下,一月前我和您提的事,不知您考虑的如何。”沈岳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念想,说着他的目光放在了景和帝身后的公孙绿袄,带着暖意和欣喜。
“沈岳。”景和帝放下了棋子,眼眸幽深地望着沈岳,连称呼都变了,“有些事和人已经不是你能念想的了。”
沈岳执白字的手一顿,他的眼中立即被深沉的悲怆所覆盖,出口的话仿佛有千斤重,“是,微臣记得了。”
……
***
夜晚。
陆夕回到绿景酒店,洗了一个澡后,连浴袍都没穿,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陆姐,药膏准备好了。”小圆立马凑了过来。
陆夕将整张脸深深地埋进了被子中,房间中的空调调到最大的力度,开得轰轰作响。
陆夕雪白如玉、完美无瑕的脊背上布满了红红的疹子和疙瘩,看起来十分骇人。看的小圆拿着药膏的手都忍不住一颤,语气中满是心疼,“陆姐,要不明天休息吧。衣服太厚了,这样捂着也不是一回事。”
“没事,你先涂吧。”陆夕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有些闷闷的,“别耽误了剧组的进度!”
小圆只能硬着头皮上,将白色的软膏急了一点在陆夕的背上,然后手指晕开。动作极其轻柔地开始涂抹。
陆夕瞬间只感觉背后的疼辣感被一阵冰凉的舒爽感替代,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容。
小圆正在认真地涂药的过程中,听到陆夕语气中略带任性的味道,说“大不了以后夏天不接古装戏了。”
小圆噗嗤一笑——男神,你肿么这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qaq,前几天正处于这篇文的倦怠期,又加上写文写崩了……简直欲哭无泪!
还好,现在已经情绪有所好转,希望一切都好吧!~\(≧▽≦)/~啦啦啦